“嗯？好像有人落水了。”
“胡話！落水沒有聲音？”老兵沒有理會，又喝了一杯酒。
小兵也有些詫異。他舉杯再次回頭，船舷又有一人落水：“大哥，我看清楚了，有人放冷箭。”
箭字剛出口，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中身邊府兵的眉心。
老兵和小兵同時一掀酒桌，擋在了麵前。
“快取火槍！”
幾名府兵丟下碗筷直奔火槍，可惜剛一露頭，就被羽箭釘住了眉心。
眾人戰戰兢兢不敢輕舉妄動，隻聽夜空中破風聲起，不斷有人落水、也不斷有人倒地。
雖然二十多個人，瞬間已死了大半，但無一人中箭慘叫。因為每一箭，都是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這到底是什麼人？”小兵躲在桌下已是帶了哭腔。
“什麼人？還能是他媽什麼人，土匪唄！”
老兵一個翻滾，剛抓住洋槍，就聽嗖的一聲。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中他的手腕。
“啊……”慘叫聲刺破夜空。
眾人膽寒，不顧危險拚命向火槍奔去，卻很快就變成了倒在地上的屍體。
小兵嚇得躲在桌後不敢動彈。
忽然，腳步聲近，一個巨大的陰影緩緩壓了上來。
小兵顫抖著探出頭去。一名渾身濕透、猶如地獄幽靈般的高大漢子，正提刀站在那裏。
火紅的燈籠，照著他猙獰的麵龐，一雙虎目更是血紅凶戾。
刀影幻起，隨著一聲急促的呼喊：“二哥！”
小兵與餐桌已瞬間一分為二。
老兵嚇得呆傻，他木然回頭看著船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顫巍巍地苦笑道：“想我武順營的刀手，竟最後落得死在土匪之手，真是求名不得名啊。”
楚天沐也不廢話，上去揮刀便砍。
“二哥留手，他是外公的家將。”
“外公？”
楚天沐猛然止刀，而後憤怒地喊道：“外公的家將，怎會有貪生怕死之輩。”
“問完再說。”
老兵已閉眼等待刀落，見二人提到外公，又慌忙把眼睜了開來。
“你是武順營的刀手？”楚天弘冷冷地問道。
“正是。”
“武順營的刀手，全死在了天津的大沽口，你怎麼還能苟活於世？”
老兵抬頭看了眼麵前的楚天弘，他雖然也渾身濕漉，但眉眼間卻是少有的沉穩，可見此人並非妄殺之輩。他忍痛抬了抬手問道：“敢問這位少英雄……”
“你隻需回答我，為何你沒戰死在大沽口。”楚天弘沒等他說完，直接冷戾地截道。
“我當時負責護送家眷回京。”
“家眷？什麼家眷？”
“順親王的小妾綠珠夫人。”
老兵剛說完，楚天沐已舉起長刀：“三弟，莫聽他胡言亂語，給大哥報仇要緊。”
沒想到老兵顫抖著喊道：“敢問少英雄是不是姓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天沐悲憤斥著，再次要揮刀斬下。老兵已癱倒在地，不斷尖叫：“我認識楚昭山，我認識愛新覺羅·婉萍，我認識……”
“住嘴！”
楚天沐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楚天弘慢慢蹲下，盯著老兵的眼睛說道：“我就是楚昭山的兒子。”
“啊？少爺饒命！少爺饒命啊。”老兵爬起來不斷磕頭。
“你們剛才殺了我大哥，我必須要給他報仇。”
“你不能殺我，你們不能殺我呀少爺！我還有個秘密要給你們說。”
“秘密？什麼秘密？”
程六爺往床頭挪了挪，看著旁側蠕動的嬌軀，笑著說道：“你一個唱戲的戲子，還能有什麼秘密？”
“你可真是瞧不起人。”六姨太嬌媚地白了他一眼，而後才拿腔拿調地問道：“你知道咱們程府最大的主人是誰嗎？”
“哈哈哈……這還用說，自然是你六爺啦。”
“非也！”六姨娘用尖蔥玉指點了點程六爺的鼻子，意味深長的說道：“婆子和族丁們都紛紛議論，說程六爺是風流皇帝唐高宗，隻愛美人不愛江山。”
“哦？那愛江山的又是誰呢？”
“當然是武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