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
程六爺已毫無睡意，他冷冷地盯著帳內紅燈，愈發顯得肥麵陰寒。
大奶奶並非小門小戶的貧家女子，她不但見過世麵，手段還極其陰損毒辣。自從來了程家寨，程六爺就不能做小打小鬧的小礦主。而是在她的暗中操持下，用短短五年時間、壟斷了整個大圍山的采金礦業。
其中奪取張家兄弟的柳葉溝，程六爺至今想來、都心生寒意。
彼時，張家不但稱霸一方，還有兵丁家將為其看家護院。
就是如此戒備森嚴的張府，竟也在一夜之間，被土匪屠戮的幹幹淨淨，上至老人下至孩童無一人幸免。
借此柳葉溝無主之際，大奶奶授意程六爺出兵，迅速占下了大圍山最大的金脈，並用重金打點了地方縣丞。
那時清廷昏聵內憂外患，哪有精力去處理山間匪事，隻要有人按時繳納金稅，便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府血案不了了之。程六爺作為受益人自是心中得意，不過那晚大奶奶的一句話，卻如冰劍鑽心，讓程六爺從頭頂直接涼到了腳底。
“一句話？一句什麼話？”六姨娘眨著媚眼不解的問道。
“你以為，張府二十七口為匪徒所殺？”
“啊？”六姨娘瞪大雙眼，驚恐地問道：“難道是她派的人？”
“不知道！”
程六爺搖了搖頭，臉色變得暗淡下來。他轉頭盯著六姨娘歎道：“闔府上下每一個族丁有什麼本事，我心中最是了然。要想單憑一把刀，不動聲息的誅殺張府二十七口，以及全部家將，我程府還沒有這樣的能人。”
“會不會是她帶來的人……”
“不會，她當年孤身一人，隨我到的程家寨。”
“那是怎麼回事？”
“起初以為是巧合，後來發現，與我作對的幾名礦主下場皆如張府那般。”
“啊，那她也太可怕了……”
“是啊，莫要再想了！所以說，眾人議論她為武則天，我六爺是心服口服。”
“那讓一個女人當家做主，你麵子上也不好看呀。”六姨娘扭動著腰肢，不斷在程六爺身前蹭來蹭去。
“不好看？有什麼不好看。近些年她吃齋念佛，從不過問寨中之事。我喝酒打牌玩女人，她也不做理會，這還有什麼不好看的嗎？”
“都說府上一切開銷，全由她把控。”
“哦？誰說的？”
“程……”六姨娘嘴快，險些沒把程不凡的名字直接蹦出來。她媚眼一轉，笑著打趣道：“成家立業的漢子，都要把經濟大權交於夫人嗎？”
“哈哈哈……”程六爺捏了捏六姨娘的鼻子笑著說道：“你個鬼東西，繞了這麼一大圈，原來是想多拿點錢花。”
六姨娘見他誤會，連忙把頭蹭進程六爺的懷裏，撒嬌道：“啥都逃不過你的法眼，我也不想到大奶奶哪，每月領月例，再說月例也不夠花呀……”
“好了好了，我每月讓不凡，再偷偷多給你些碎金子，足夠你買胭脂香水。”
說著，程六爺又要往六姨娘身上跨。
“幹什麼？真不要命了？”六姨娘嬌羞地推斥程六爺。
“也是啊！歡喜丹都沒了，有時間告訴不凡，再去赤鳳山柳陽觀，找九陽道人換一些回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