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不凡眼中狡黠,程六爺不解的問道:“這又是何意?”
“如今天下不太平,掌權者輪番坐勢。我們要想偏安一隅不受打擾,必須要有自己的武裝。”
“不錯,所以為父廣納族丁,曆練武功。”
“是,義父英明決斷。但如今不是長刀弓箭的天下,我們要武裝上洋人的火槍。”
“火槍?哪裏去找洋人的火槍?”
“這府兵總管就是個機會。”
“你的意思……”
“借由剿匪之名,讓他幫我們武裝族丁。”
“他怎會答應?”程六爺打了個哈欠搖搖頭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他是貪財的小人。”
“好!此事全權依你去做。”
程不凡看著程六爺潮紅的肥臉上泛起笑容,心中更是暗暗得意。
程家寨黃金雖多,但他程不凡隻負責開采收錄,出賬卻還由程六爺親自把控,或者說由大奶奶親自掌管賬務。
近兩年沒有大的開銷,程不凡也就斷了貪銀。平日裏喜歡揮霍,所以手中銀錢早已捉襟見肘,每月的例錢都不夠他聽幾場戲、喝幾頓酒的。
轉眼已過了半月,巴拉哈看程不凡沒有任何行動,心中納悶忍不住派人過來催促。
程不凡正好借機,在校練場擺兵布陣一通吆喝:“回去告訴巴大人,我程家寨兵強馬壯,不日便可進山剿匪。不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等木棒長槍很難達到巴大人想要的效果啊。”
“效果?我想要什麼效果!真是拿雞毛當令箭。”巴拉哈不悅的將茶盞一墩,忽又想起程不凡說要買槍的建議。
如此也好,乾坤未定,未來是個什麼樣子誰也難以決斷。不如趁自己現在手中有權,做他個順水人情,順便再撈一把財富。
想及此處,他修書一封讓部將奔馬送往京師火器營。
火器營的管事雖然不悅,但知道這巴拉哈是奉命剿匪奪金的先鋒,自也不敢怠慢,各級審批通過後,撥了他一百條洋槍,不日將運抵蒼梧鎮。
“一百條洋槍?”楚天河一拍木案,激動地直接跳了起來。
“三弟!這消息可準確無誤?”
“當然。”楚天弘胸有成竹。
“哈哈哈……如果有了這一百條洋槍,我們將在大圍山所向無敵。”
楚天沐直接跳到椅子上,但看到楚天弘淡淡的眼神又連忙跳了下來:“我忘了三弟說過,要為民而戰,為天下蒼生……”
“好了,好了!”楚天河未等他說完,直接截道:“切勿忘形,還是要穩妥一些。”
“嗯。”
兩人一起轉頭看向楚天弘:“三弟,這機器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為何收消息比飛鴿傳書還快?”
“這是電報,四十年前在上海就已出現了,隻是我們這裏閉塞還沒人見過。”
“嗯,這玩意是個好東西。那我們就好好合計合計,如何迎接這些槍支。”
楚天沐拿起一張地圖,鋪在木案上。
“龍豔河白天漲水,往來貨運的船隻隻有白天才能進入蒼梧鎮。不如我們直接闖進去,搶了就走。”
“搶,怎麼搶?你搶的過洋槍嗎?”楚天弘淡淡地問道。
“洋槍不是打不死人?老江頭……”
“老江頭後背的子彈,是穿過木門後擊中的他,如果直接擊中我也救不了。”
楚天弘說完,兩位哥哥不再說話。
“我覺得,我們應在蒼梧鎮的上遊劫持船隻。”
“洛桑鎮?太可能!蒼梧鎮是進入大圍山的咽喉,必經之地。你劫了槍支,不還得回蒼梧鎮才能進入大圍山嗎……”
說到這,楚天河震驚地瞪向三弟:“你該不會……?”
“對,走當陽坡。”
“啊?”
楚天沐大驚:“三弟你瘋了吧,你忘了八指叔的手,還有銅頭老五的死,那可是熊瞎子啊,老虎都要退避三舍,你還往它窩裏鑽。”
“沒事,我們有一個人可以降住它們。”
“誰?”
於是楚天弘把憨妮射殺府兵的事,以及兩人聊天的內容詳細說了一遍。
“你可拉倒吧,她是個憨妮子,她說的話你也相信,她要真能射熊,你二哥就是武鬆,赤手逮老虎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