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落草為寇?”
“正是!”
“我在此居住,竟沒有聽說過。”
“嘿嘿……要不說程兄隻管富貴,不善仕途嘛。”
“這又是何意?”
“何意?現下是誰當政?”
“中華帝國,洪憲皇帝袁世凱。”
“對嘍,那顯玉格格是不是前朝餘孽……”
“明白明白……”
原來大圍山還藏著一尊真神,而自己在此生活了半輩子竟全然不知,看來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如果捉了顯玉格格,是不是就可以登堂拜將?想及此處,程不凡心中暗喜。
“不過,我還要提醒程兄。大圍山產金,這可是讓人眼熱的風水寶地,如何與諸位上官相處,你可要提前做好準備啊。”
“明白!多謝即墨兄提醒。”
兩人飲酒正酣,一名府兵奔了進來:“巴大人,蒼梧鎮發現通匪賊人,射殺了我們幾名府兵和一名牙將。”
“啊!豈有此理。”
巴拉哈一拍桌子猛然站起:“看來剿匪勢在必行。”
他轉頭看著程不凡,又緩緩坐了下來:“程兄對此地甚熟,我將這頭功送於你如何?”
程不凡心中暗罵:老賊皮,看著呆頭呆腦,卻沒想到如此有心計。我一旦答應你與大圍山土匪為敵,將來你們撤了,我又去哪裏尋求庇護。如若不答應,好像我與土匪有何貓膩一般。
他舉了舉手,爽朗一笑:“如此多謝即墨兄抬愛,再下回府就召集人馬,打響這剿匪第一槍。”
“好!如程兄完成壯舉,我必向上方給你保舉個總管當當。”
“多謝!”
程不凡看東方見亮,知道此一夜即將過去,即便再聊也沒什麼好探聽的,索性裝醉由師爺攙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奔馳在大圍山深處。
車廂內,憨妮不斷用棉布幫爹擦拭血跡:“娘,你先別哭。你用手按著腰間的血洞,先別讓它出血。”
“嗯。”
遇到問題,楚天弘沒想到憨妮竟如此沉著。她跳上馬車時,不但拿了棉布和衣服,還帶了一瓶金瘡藥。
因為案頭操刀難免磕磕碰碰,家中金瘡藥看來是常備的。
不過老江頭後背中的是洋槍,一般金瘡藥起不到太大作用。
“龍豔河天亮漲水,現在水流湍急,大家坐穩了。”馬車沒有減速,直接衝進了河中。
瞬間,馬嘶水鳴連成一片。眼見陽光升起,河水愈來愈急,長途奔行的駿馬此時也是身乏體累,更何況還拖拉著巨大的車廂。
它前蹄一軟,馬頭竟直接嗆進了河裏。
楚天弘見狀,飛身躍入水中一把托起馬頭,拉著韁繩艱難前行。
車廂更是被衝的搖搖晃晃。
“娘,俺下去幫天弘,你別擔心,爹沒事的。”說完,憨妮直接跳進了河中。
楚天弘拉著馬頭在前,憨妮推著車廂在後。兩人雖已拚盡全力,但仍舊難以對抗越來越洶湧的河水。
就在二人即將絕望之時,對岸林中傳來一片馬嘶。
“三爺的馬車?”
“對,是三爺。”
“那還愣著幹屁!快下去推車呀。”楚天沐率眾人跳入了河中。
車廂上岸時,老江頭的傷口已被河水浸透。
“槍傷,哪來的槍傷?”楚天沐看到老江頭,緊張地問道。
“回去再解釋,騎快馬先讓寨醫準備我要的東西,我們隨後就到。”
“好……好……”楚天沐翻身上馬,又覺得三弟話沒說清楚,焦急地問道:“讓他準備什麼?”
“手術!”
“手術?手術是什麼……”
“快走!”
二哥還沒弄明白,就被楚天弘一拳砸在馬屁股上。戰馬人立而起,隨之一溜煙消失在晨霧中。
眾人七手八腳簇擁著三爺的馬車,向清風寨奔去。
憨妮娘死死握著老江頭的手,不斷垂淚。
老江頭經過一陣顛簸,竟也睜開了眼睛。他可憐巴巴地笑道:“婉娘別哭了,這次你就能看到他了,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憨妮娘哭的更凶。
老江頭抬手摸了摸憨妮娘的臉:“好好照顧憨妮,你們一家三口……”
“胡說,你就喜歡胡說。”憨妮娘抱住老江頭的腦袋,不斷搖晃。
這一下把旁邊的憨妮和楚天弘都看的呆了。
“爹,天弘說了,你沒事啊,他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