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弘聽到慘叫,飛身躍了出去。
幾名蠻橫的府兵正用火槍槍柄,錘擊老江頭的腦袋。而老江頭,早已萎身在地、頭破血流。
“住手!”
楚天弘一聲暴喝,瞬間鎮住了幾名逞凶的惡人。與此同時,手也悄悄摸向了腰間的火槍。
“爹!”身後的憨妮不顧阿娘的拉扯,飛身過去,抱住了老江頭的腦袋。
楚天弘知道,所謂兵匪,是指為兵者做起壞事來,比匪徒還要凶殘。因為他們手中,有比土匪更先進的火器:西洋槍。
府兵為首者,看到跪在地上的憨妮。小眼一眯,頓時起了淫心色念。
“山間野貨,竟還有這等姿色。我看比那悅芳院的鴇姐,還要來的夠味,嘻嘻……”
說著,府兵頭子將手伸到了憨妮的頜下。
手指還未觸及肌膚,就被憨妮猛然抓住,向旁側一擰一折。頓時,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夜空。
緊接著,一把剔骨尖刀沒入府兵頭子的胸腔。事態來得太快,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楚天弘來不及多想,往前一個跨步,拉起憨妮和老江頭轉身就往屋內奔去。
瞬時,槍聲一片。
“娘,你去案下,把俺的弩給拿過來。”
到此時楚天弘才發現,憨妮的桃花眼,在微弱的燭光裏仿佛燃了火一樣紅亮。
飛羽破空,瞬間又有兩名府兵倒下。而且弩箭隻釘頭顱,且箭無虛發。
“真沒看出來,憨妮還有這般本事。”楚天弘暗暗稱奇,不過敵眾我寡,此非久戰之地。他指著外邊的府兵說道:“洋槍一響,方圓幾裏的府兵都會過來增援,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
“嗯!”
楚天弘將手放在老江腋下,剛想換個姿勢,一股黏膩的熱流自手背滑過。
“不好,江叔中槍了。”
聽聞此言,憨妮娘臉色瞬間慘白:“老江,老江……”
老江頭拚力睜開眼睛,咧嘴笑了笑:“不用管我,你們快帶憨妮離開這裏。”
“不,要走一起走。”憨妮娘抓住他的手,眼淚落了下來。
“爹,俺們不會丟下你的。”憨妮也撲了上來。
楚天弘知道,在此耽擱的時間越久,幾人就會越危險。
他拉起憨妮:“你幫娘把林叔抬到後門,我去趕馬車。”
說著,人影一晃已是到了院內,頓時又是一陣槍聲。
槍聲止,楚天弘才抬手還擊一槍,此一槍正中持火把的府兵。火把掉落於地,光影瞬間轉暗。
趁此時機,楚天弘翻身躍出了圍牆。
憨妮將屋內桌椅丟入院中,以此阻撓府兵進屋的速度。待他們跨過門檻,後院的馬蹄聲早已遠去。
“這他媽是什麼人?”另一名府兵頭子齜牙咧嘴地罵道。
“這……這不是賣肉的屠夫嘛……”小兵上前搭言,話還未說完,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你他媽的沒長眼?哪個屠夫有火槍,還有弓弩?”
“這……”
年歲大的一名府兵上前道:“高爺,我看這一家人,就是通匪的賊人。”
“嗯,還是你老小子會說。”高爺噘著嘴,滿意地點了點頭:“幫他們收屍,回去跟巴大人彙報。”
龍豔河渡口,聽風樓、富貴廳。
巴拉哈指著樓下的船影問道:“程兄,可知這船運匆忙所為何故啊?”
“往來貨運,每日皆都如此。”程不凡眯著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非也,非也……”
巴拉哈美滋滋地喝了口小酒,摸著大光頭,靠在椅背上。
程不凡知道,這小子一定有什麼內部消息。如果自己追問,他定會拿模拿樣不願言說,索性裝出不願探聽的樣子,這樣他憋得難受就會自己往外倒。
果然,三杯酒下肚。巴拉哈往前探了探:“在下聽上方消息,近日會有大批府兵進大圍山剿匪。”
“剿匪?官府剿匪自古有之,這有何稀奇?”
“嘿嘿……程兄有所不知,這次剿匪其目的可是前清貴胄。”
“前清貴胄?清朝已亡哪還有什麼皇族……”
“非也,難道程兄就沒聽說過顯玉格格?”
“那位與狀元郎私奔的皇妹?”
“不錯!”
“在下還以為是文人墨客杜撰的風流韻事,沒想到還真有此事?”
“真有此事!”巴拉哈洋洋得意
“不對,這跟大圍山剿匪又有何幹係?”
“聽說那狀元郎帶著顯玉格格逃進了大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