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今天太大的家庭變故，所有人一沾上床差不多就睡著了。把我是分配到跟伯父家二十歲的五哥一起在老屋的樓上一起睡。其實這樓已經算不上老屋了，原來家裏的老屋是從我的曾祖父手裏傳下來。在我父親和伯父這一輩時，在我兩三歲的時候我的父親因為傷心我的哥哥在門前河裏溺水而亡，按照分家的份額把祖屋的一半搬遷到了我們家現在居住的地方，那是離老屋兩三裏地的另一個寨子，雖然上下兩寨是一個祖宗下來的兩個分支，不過到了我們這輩已經離得較遠了。我的父親搬家後，伯父就組織他的兒子們又把老屋的這半邊建了起來，還搭了個樓子，下麵是做放糧食的倉庫，上麵打了兩個客鋪，在六月天裏這可就是孩子們的天堂，一是較高可以登高望遠，二是涼爽夏日裏涼風習習真是乘涼的好去處，與五哥爬到樓上鑽到床裏去時已是半夜。等我懷著悲傷的心睡著時已是半夜過了，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奶奶穿著今天白天大嬸們幫她換上的衣服，和許多人一起排著隊向一個煙霧燎繞的地方走去，每個人的神色都有些悲戚，我大聲的叫著奶奶，追趕了過去，她回過頭來看了看我，充我笑了笑揮了揮手，並沒有像平時那樣馬上跑到我的身旁來，我突然意識到奶奶已經死了，而且我還從潛意識裏得知道他們要趕去的是一個叫雲南的地方。一種悲傷湧上心頭，就在夢裏大哭了起來。等我哭醒過來，剛好聽見外麵的雞叫，而身邊的五哥睡得正酣，以前曾聽奶奶說過，隻要聽到雞叫那就是天要亮了，所有的妖邪鬼怪就會藏匿起來。所以聽到窗外的雞叫聲，我也並沒有感到害怕，隻是一個人躲在床角被子裏偷偷哭泣，第一個發現我在被子裏哭的人是我媽媽，她清早來床上看我時，發現我在床角瑟瑟發抖而且已經把枕頭都哭得濕了，當我告訴媽媽的第一句話是昨晚我看見奶奶與許多人一起去一個叫雲南的地方，媽媽當時就嚇呆了，一會兒就叫來了伯父、父親還有那個老老的滿姓先生，那先生很和靄地在我頭上摸摸了，說“沒什麼事，小孩子嗎總會看見些不該看見的東西。”在我額頭上劃了幾個字號，然後燒了張紙溶在碗清水裏，叫我把水喝了，囑咐我媽媽這兩天晚上陪著點我，別讓我亂跑就行了。然後就去繼續做他的法事了，問過媽媽雲南是什麼地方，才知道原來在我們這裏老人去世了，據說都會先趕去雲南參加一個會議，俗稱雲南大會，所以人們從一個小孩子的口裏聽到雲南大會時，所以人都知道我是撞鬼了，雖然是自己的奶奶不會有什麼惡意，但至少說明我的眼睛能見到一些別人不能見到的東西。等我從樓下走出來時，許多人看我的眼色都與往日不同了，有些人是神秘，有些人是好奇，還有些人是帶著些同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