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知故問，而是一定要問清楚。”德鄰看著餘祝的眼睛，仿佛是想借由他的眼睛看到他心中真實的想法，“找到長生島並登陸，這是要做的事情，但不是真正要做的事情。我所要問的，是你，你們真正的目的。”
“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餘祝說道，“除非你認為我所說的目的是假的。”
德鄰沒有馬上回答餘祝的話。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在詩野洞穴中的發現，關於燈彩大祠堂其實是尋找長生島一事的背後操縱者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一切隻是他自己的猜測，尚未得到證實。而未萌前輩所證實的唯一一件事情隻是舉辦歸海禮的最初目的與當下的目的不一致，以及印證了餘祝關於冒充天啟者或者未萌前輩親信企圖成為天啟者代言人的事情。
長生島是在未萌前輩仙逝後出現的，她沒有辦法回答。
守護祠堂的三大家族是未萌前輩親自定下的，可以說，就算有什麼人可以作為天啟者的代言人，祠堂也確實有這樣的資格。天啟者對燈彩島民的意義，在最初的時代可能是全方麵的巨大，在那個時候成為天啟者代言人的好處不需多言。可在往後的時光中，大祠堂運用自身在燈彩島上的特殊位置，逐漸銷磨掉了天啟者和未萌在燈彩島曆史上的痕跡，使天啟者對燈彩島或者東方海外諸島的意義被局限在一個可控的不大的範圍內。
站在德鄰的角度來看，如果大祠堂方麵想要成為真正的天啟者代言人，不應該這麼做，反而要擴大天啟者的影響力，這樣當大祠堂真正的得償所願的時候，所攫取的權力是極其龐大且令人恐懼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大祠堂之中即便有一些人是有不小的私心，但總體的前進方向幾千年來一直沒有變化，始終都是聽從未萌的囑托，要完成未萌的遺願？
德鄰決定再問一個問題。
“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給我真實的回答，然後我決定是否要幫助你們。”
餘祝點頭，“你說吧。”
“歸海禮最初的目的是什麼？”
餘祝的眉頭突然一抽，雙眼不自覺地睜大，嘴微張，想說些什麼又快速合上。
看得出來，德鄰問的出這樣一個問題，讓餘祝著實是十分吃驚。
“沒想到你已經了解到這麼隱秘的事情了。”餘祝歎道，“果然你登上燈彩島是有作一些準備的。還是說，晴芷連這個都願意告訴你？”
德鄰當然不會告知餘祝這件事情他到底從哪裏知曉，可也絕不會摻和進餘祝和晴芷的恩怨中，當即否定道，“不是，晴芷小姐隻和我商談過要測試我上島資格的事情，沒有講過其他的東西。至於我是從哪裏知道的，餘兄就不要多問了，不方便說。”
餘祝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些難言的蕭索，頗有些嘲諷自己的意味。
看出餘祝表情中透露出來的情緒，德鄰拍了拍餘祝的肩膀，“你放心，我和晴芷小姐總共見過兩次麵，第一次是一個朋友帶我過去討要一本長生島傳說集錄，第二次是她主動找到我想要我配合她測試上島資格，沒有其他接觸。”
餘祝苦笑，嘴角抽了抽，霎時就沒有了大祠堂掌燈人的威嚴，隻剩下落在情愛陷阱裏的可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