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祝當然知道為什麼德鄰會這樣堅決地否定他的說法。
“德鄰兄是想說就算是天澤之人，自身也無法感應到自身所持有的天澤氣息存在於身體何處，知道一定存在，但微弱得不知在何處，是吧？而且人活著，天澤氣息就不會隨意外露，人死了，天澤氣息就會立即消散於天地之間。又怎麼可能整座島嶼之上都能感受到隻屬於一個人的天澤氣息？”
德鄰的表情肅穆起來，“是。”
回答十分簡短。
“至於長生島上的齊物廟，是真實存在的。而兩位上島的天澤之人，沒有辦法進入其中。百般嚐試之後無果，便隻能無奈返回，並將這些情況記錄下來以便後續之人繼續登島尋找。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島或者已經上過島的同一個人能重複上島，長生島自身似乎是有著自我意識一般，不願意讓過多人到訪。尋命人在接下來的數百年中不斷追尋長生島的腳步，最終才總結出晴芷所千方百計想要探知的——”
“能夠保證上島的方法。”德鄰接著餘祝的話說下去，“然而她並沒有完全知道這些秘密。”
“是的，在我得知她的真實目的之後，我們之間就不可避免地滑向了決裂的深淵。我不可能將這些最高機密毫無保留地透露給她知道。”
德鄰冷冷地看著餘祝，“我可以知道？你的結發妻子不能知道，我一個外人可以知道？”
餘祝點頭，沒有在意德鄰言語中的冰冷，“可以。她的身份和你的不同。”
“就因為我是天澤之人？”德鄰所能想到的和晴芷的身份區別很多，但在此時此刻，應該隻有這個身份是最能顯示出兩人區別的。
餘祝“嗯”了一聲，繼續說道，“不僅僅因為你是天澤之人，還因為你能夠連著閱讀兩份石碑真文。”
德鄰看了看十幾步外祠堂門口樹立的那塊記載有古代文字的石碑。
“閱讀那塊石碑，難不成是有條件的嗎？”
“沒有，隻要是天澤之人都可以閱讀，然而如我前次與你所說的一樣，並沒有幾個人在不知道安全與否的前提下敢直接以靈氣將石碑與心神相連，所以閱讀過那塊石碑真正內容的天澤之人其實沒有幾個。”
那就是在龍鳳古壇時閱讀到的剩餘的半篇真文是有閱讀門檻的。
“要登臨龍鳳古壇閱讀剩下的半篇真文的門檻是什麼？”
“那顆金桃。”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坦誠相談以便說動德鄰，餘祝就對德鄰沒有絲毫隱瞞，“那顆金桃是那位書寫石碑真文的前輩所留下的，他故意將石碑真文分為兩部分，然後將那顆金桃作為下半篇閱讀的鑰匙。金桃中蘊含了那位前輩設置的法術，隻有符合條件的人手持金桃才可以登臨祭台閱讀下半篇。不符合條件的人，即使登臨祭台，也看不到石碑殘文真正的樣子。”
言談間，德鄰可以感受到餘祝沒有對他隱瞞什麼，便也直截了當地詢問，“即便是加上後續的殘文，一整篇的真文下來，並沒有什麼真正有用的信息。可以說，如果一個人想要登上長生島，閱讀完整篇真文，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更多的都是沒有什麼用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