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鄰提醒道，“餘兄，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餘祝這才從惆悵的情緒之中抽身，咳了兩聲，清清嗓子，像找回了自己作為掌燈人身份的象征。
“紀念離去之後了無音信的天啟者，給當時希望天啟者歸來的人們一個精神寄托。”
餘祝的答案和未萌說的話是相互印證無誤的。
“然後，大祠堂為什麼要主導改變歸海禮的舉辦目的？”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就當做是捎帶的。”
餘祝沒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大祠堂之所以對歸海禮的舉辦目的作出了算是官方意義上的調整，並不是心存著要將天啟者的痕跡抹除的意思，而是在第一次歸海禮舉辦之後的兩百年後左右，群眾已經在原定的歸海禮的儀程之間自行加入了對海神的祭祀以及對來年收獲的祈禱。”
“因為久遠的先祖已經在後來的人民群眾之中不再是重要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日常的生活和溫飽。”德鄰對此早有自己的想法，借此機會，想要和最為權威的大祠堂一方驗證一下。
“對。”餘祝接著說道，“很多事情深入群眾之後，並不一定就會按照設計者最開始的想法去進行，人民群眾會慢慢將其改造為最適合自身生活的樣子。既然歸海禮在普遍層麵上已經變化了，那麼大祠堂再繼續堅持歸海禮的原定儀程和意義，就是在違逆人民潮流了。自此開始，歸海禮的舉辦漸漸就不再將紀念天啟者作為主要目的，而是在整個儀程中居於次要地位，直至慢慢地被遺忘。”
德鄰輕歎一聲，“想來天啟者也是樂見的，畢竟前輩先賢的奮鬥不就是為了平民百姓的安居樂業嗎？”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那麼換你了。”餘祝看向德鄰，“你作出的決定是什麼？”
兩人走走停停，待餘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剛好又站在記載有古代文字的石碑之前。德鄰伸手拍在石碑之上，沒有馬上回答餘祝的問題，而是陷入沉思。餘祝也不急，靜靜地等著德鄰的回答。
既然餘祝沒有隱瞞歸海禮的最初目的，那麼說明餘祝已經代表大祠堂將一些不能重新公之於眾的隱秘向讓他分享，而他之前的很多猜測和想法，至少已經被證明了一部分是錯誤的。
自己作為一個偶然聽聞長生島傳說就一頭撞進來這張大網的人，順著這張網絡，亂打亂撞地知道了很多事情。即使這樣，他依舊覺得自己現在所知道的東西相對於龐大的真相而言，是渺小的一部分。如果想要知道長生島的真相，就隻剩下一個方法。
登上長生島親自一探究竟。
“我向你再次確定，大祠堂要我做的事情是什麼？”
“登上長生島，確定天啟者是否隕落在長生島，如果是，將天啟者的遺骸帶回來。”
“你們是否掌握了找到長生島的真正方法？”
餘祝沒有開口回答，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