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見到她不言而喻的表情,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心裏還是有那麼些失落。轉念想,隻要她開心就好。心裏便覺得好受些。
除了影,還有一個人的心情也是五味雜陳。到了,他便是該離開了嗎?斷情拉著韁繩的手,不由握緊。他多少次都在問自己,為何偏偏對她情有獨鍾?問了無數次,但都找不到答案。漸漸地,便覺得走一步是一步,或許,她會多看自己一眼。
“淩王妃終於要見著淩王了,心情好得連這天氣也待我們溫和了些。”
嘴上的不在意,心裏卻像被掏空了一般。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麼雲淡風輕的話,才能表現得這麼幹脆暢快?難道,他也要跟影一樣,許著來世嗎?想著,不禁覺得有些苦澀。
陰沁聽著這話笑了笑,也忽略了他那帶著有些異樣的神情。難怪這天氣變了,靠近長流河,有水源,且這裏四季如春,自然是涼爽的。
“沒想到竟然能從穀主嘴裏聽出這樣的話,到是有些意外了。”
心情好,不管做什麼都覺得美好。
斷情咧嘴一笑,這笑容就是個陽光俊朗的帥小夥,與那晚的殘忍完全是兩回事。若是走在大街上,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他的笑容攝了心魂。
“王妃覺得本座該怎麼說就不會讓王妃覺得意外?”
已經是晌午,又快到長流河。便停下馬車,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從馬背上取出一口山雞。這是早上路過一個山林的時候,打來的。還沒有落氣呢。
因為不遠便是長流何,所以這附近都有些小溪流,水很清澈。斷情拿著雞,便靴子裏取出一把匕首,殺雞拔毛,很是利索。
“其實,穀主不管說什麼,我都覺得意外。”陰沁看著他的動作,跟他殺人一樣,快速。真難想像,無情穀的穀主竟然會做這些事。
影負責生火,就近取柴。聽著他們的對話,相信沒有人覺得兩個讓人又恨又怕的殺手組織老大竟是這般無聊。
清理完畢之後,便將雞穿到一根樹枝上,慢慢的烤著。
“王妃會不會在見到淩王的時候,便把我們趕回去?”斷情眼睛盯著烤雞,無心的問著。雖然看似無心,卻沒有人知道知道,他多期待她的回答。
影對這個問題,裝作不在意。卻也豎起耳朵聽著。雖然他們說開了,但越接近長流河,她給他的感覺就是歸心似箭。想要立刻奔向羽夜淩,她的夫君。
陰沁對這個問題,隻是回以一笑。就算她覺得沒什麼,相信那個男人見到他們倆,也會趕吧。沒有哪個男人,能在看到兩個英俊的男子跟夫人在一起,還能淡定的。
看著她的笑,斷情便知道自己問錯了問題。索性閉上了嘴,專心的烤著雞。能與她相處,已經是不可能中的幸運。
雞的香味在他的手中越來越香,陰沁卻無心於那隻美味的雞。她的心情因為快要到長流河見到羽夜淩而高興,也覺得有些不安。她希望自己的感覺是錯誤的。
時刻注意著陰沁的影,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安。側過臉輕聲問道:“怎麼了?”
陰沁搖搖頭,那種感覺她說不出來。就像一團麻繩一樣,找到了頭,卻不知該從哪裏走出來。說不上的感覺,她也不想多說。免得他們的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突然,斷情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凝重的眼神看著有個人影正向後麵走過來。陰沁和影,也不禁看向那個朝他們緩緩而來的身影。
越走越近。
陰沁看清來人的時候,略感驚訝。沒想到才過了一兩個月而已,她們又見麵了。
那人影走到離他們兩步之外,也是極其驚訝的看著他們。特別是看到斷情的時候,眼裏閃過好多情緒。最後,還是將視線落在了陰沁身上。
才幾月不見而已,她似乎更顯柔弱了。看她的手,像是受傷了。不由皺起了眉頭,怎麼她也受傷了?
“你怎麼在這裏?”陰沁沒想到和她竟然這麼有緣。
她依舊是將長發梳成兩根大麻花辮,穿著還是那樣普通,但卻掩蓋不了她秀麗的容顏。莞青秀眉微蹙,難道她不知道嗎?
不過她不知道,那那個人肯定有心隱瞞的。一時,莞青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不要說了。她現在出現在這裏,自然是去找那個人的。
“采藥。”
這時他們才注意到她背著一個小背簍,可以看到不知是何的草藥高過了背簍。陰沁覺得自己問了個很蠢的問題,她是鬼醫的幹女兒,出現在這種荒山裏,自然是采藥。
莞青打定主意不跟陰沁多說些什麼,而是又看向那個手裏拿烤雞的男人。依舊那麼俊朗。看到他將烤好的雞拿到鼻子下聞了聞,然後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她看到他的笑,覺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他,是會笑的。
陰沁見她那樣,知她心意。這麼好的女子,若是跟著斷情,應該是極配的吧。她倒願意借這個機會,拉攏他們。
“你這是要去哪裏?”
“長流河。”
陰沁聽後,心裏微微一怔。她也去長流河!一個醫者若是出現在某個地方,一般有兩個原因,或是有需要的藥材,或是那個地方有患者。心裏的那種不安,越來越濃。不過轉念一想,她見過羽夜淩,若是在長流河也見到他,應該會說的。她沒有說,隻能說明她沒有見到羽夜淩。那,是不是可以減少一點不安?
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又將注意力放在莞青和斷情身上。
“我們也去長流河。不如,一起吧。”
陰沁說完,果然見到斷情的手微微頓了頓。卻也沒有抬頭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莞青知道陰沁的意思,她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好哇。”便坐在了陰沁的旁邊。
看著她們兩個人彼此知道對方想法的樣子,影也看了一眼神情無恙的斷情,嘴角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斷情拿著烤好的山雞,用手掰下一個雞腿,遞給陰沁,“這給你吃。你這小身子板,可得好好補補。”
聽著他關懷又略帶心疼的語氣,莞青的眼神有些黯淡。原來,他可以這麼溫柔的。
陰沁看了一眼莞青,接過雞腿,遞到她麵前,卻數落著斷情,“你還真是不知禮數,有客人在,自然先是給客人。而且,這位客人的身板也得好好補補。”
莞青猶豫了一下,沒有接過。
就在這時,麵前又遞過一個香噴噴的雞腿。她看著那隻幹淨的手,還有那張俊臉,心跳,不受控製的加快了。
“你好好吃你的,這裏還有一個。”手雖然是伸到莞青麵前了,但他卻是對著陰沁說著話。根本沒有看一眼莞青。這讓莞青好不容易有的一點喜悅又被燒熄了。
陰沁收回了手,見莞青也不接。便碰了一下她,“因為我是病人,所以他特別照顧我。難得他對一個女子如此大方,你就趕緊接下。不然,旁邊這一位可能會忍不住搶了。”
為了安撫一下莞青的情緒,陰沁不得不把影也拖了進來,還給了莞青一個理由。她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雖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做成這樁好事。
莞青聽後,看了一眼斷情,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立刻接過了雞腿,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那麼冰冷,差一點讓她將雞腿丟下了。
“怎麼?姑娘不想吃?”斷情冷冷的看著莞青,這個女子,縮什麼縮,差點就將這肥美的雞腿就送給土地公吃了。
莞青的臉微微有些紅。她再次不好意思的接了過來,這次,沒有碰到。原來,再見到他,臉依然還是會紅。
斷情麵無表情的撕下一半,然後將剩下的一半丟給了影。影接過之後,便吃了起來。這一路,大都是斷情在弄吃的,他也樂得清閑,沾著沁兒光,吃了幾日的白食。
吃完之後,影拿了一塊布,扶著陰沁去了河邊,替她將手上的油漬洗淨,然後再送她上了馬車。這一幕,讓莞青看著有些不明白了。
明明在清溪洞的時候,她與她的夫君感情極好,為何她可以跟另一個男人如此親密?不,應該是兩個男人。雖然斷情沒有那個銀發男子表現得那麼明顯,她很清楚斷情對陰沁是有情的。
“他們,都對你很好。”
因為莞青也是去長流河,所以她就與陰沁同在馬車內。那兩個男人,便在車外。莞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帶著什麼樣的感情了。
陰沁看著自己的手,在莞青的重新上藥包紮後,更覺得舒服了些。不知道她又加了什麼藥草,清清涼涼的。
“嗯。”
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有輕輕應了一聲。有些事情,越解釋越黑。況且,他們確實對她很好。這一點,她不可否認。
莞青看著她淡然的樣子,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但心裏,卻是很羨慕她的。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多看自己兩眼,對自己好就行了。可是,這一切,會在奢望嗎?
“你對他們,都沒有感情嗎?”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聊的,無非是物質和男人。而她們,正聊著男人。一個她喜歡的,兩個喜歡陰沁的。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莞青便緊張了。
陰沁輕輕一笑,隱約看到那兩個背影。感情嗎?或許是有的吧。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被陰沁這麼一反問,莞青有些尷尬。
陰沁看了一眼她微垂下的頭,輕聲歎息道:“人一輩子,有許多感情的存在。或是親情,友情,愛情。他們,我很清楚對他們的感情。除了愛情,或許都有些成份吧。你要知道,有一種感覺,是超過了愛情,比愛情更讓人想值得擁有。”
那銀發男子,便是她覺得超過了愛情的存在。而斷情,或許他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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