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盧羞傷勢,四人在這馬廝足足待了四日,鄧綏先是不吃不喝,後被少年點了穴,硬灌了進去,那少年說與鄧綏道:“你若是再這般頑固,下回我就用嘴喂你。”鄧綏聽此,羞怒難當,張嘴對其吐了一口,連帶著被灌進去的湯汁,直吐了那少年一臉,那少年卻不見惱怒,而是張嘴含了一口湯直壓進了鄧綏的嘴裏,鄧綏被如此灌進了七八口,才算停住。
看著麵容醬紫,花容盡失的鄧綏,那少年卻不以為然,半笑半戲謔道:“原來小娘子是好這口啊……”這話剛說了一半,卻是猛地伸手掐住鄧綏的喉嚨,一隻手猛掰開鄧綏的口,但這反應還是遲了點,一串血從鄧綏口中淌出,再看鄧綏口中的舌頭已經斷開了一麵。那少年急伸手點了鄧綏數個穴道,從懷中掏出一綠瓷瓶,擰開蓋,往鄧綏口中倒了一堆黑沫,直至住了那流的血,才停下來。
盧羞見此,獰眉道:“草原女子雖不如中原女子纖弱柔美,但也是眼如星眸,發如黑緞,多的是佳麗,待完了京城之事,我定為公子送幾十個來,公子又何必為這一臭骨頭費心呢?”
那少年未搭話,對鄧綏道:“你這般倒是讓我心生了幾分喜歡,既然你已動了我心神,若你有個閃失,就別怪我對鄧訓那小兒無情了。”少年說完,對鄧綏做了個殺無赦的動作。鄧綏那裏剛拚了必死的心,盡力咬了舌頭,這裏雖被救下,但已是三魂去了六魄,又被封了各處大穴,將死一般。少年皺著眉,把鄧綏放在了一角。
聽得獨眼漢子道:“盧羞說的是,這女子脾氣硬過了山上的石頭,雖然柔弱,卻不失為一女中丈夫,我是心有感佩,願用草原十個絕色美女來換她。”
少年聽了,淡眉一挑,卻笑道:“沒想到,你也是憐香惜玉之人,這丫頭知道的太多,恐怕留不得。”
獨眼漢子稍有沉默,道:“公子的意思是?”
少年道:“待我享用了,我就親手作了她。”聽此,大家再無語。
是夜,獨眼漢子出去方便,方便完,起身,衣服掛上了樹枝,撕裂一口,頓時散落下一層銀粉來。獨眼漢子暗罵了聲:“晦氣!”複回了馬廝。
再說那少年每晚必是出去幾個時辰,破曉帶回些幹糧來,這晚子時歸來,身上背了一包裹,打開來是三身黑色夜行衣和三身富紳服,夜行衣與尋常不同的是,上麵各掛了一個腰牌。那腰牌倒不陌生,正是竇憲私宅中黑士的行頭。少年如此這般對二人說了一番,獨眼漢子和盧羞聽完,對望一眼俱感震驚,對這少年的來曆與身份愈加好奇。想這竇府當下是高手如雲,臥虎藏龍,危機四伏,這少年卻能來去自如,消息之靈通如千裏耳下世,委實讓人費解,還有這少年武功,二人是久經殺場和江湖的老手,卻看不出他的幫派所屬,這般年紀變習得一身神功,師從何人?更是謎上加謎。
豎日晚辰時,三人先是換了富紳服出了馬廝,一行人翻牆離了竇府,輾轉來到京城最大的福來聚賭坊,進了賭坊,看去,這裏也不陌生,是那日白衣小子鮮奴兒從暗洞中摸出,從屏風後看到的那家賭坊。三人進了賭坊,便有人接了帶進了後門,進了後門,便有同等打扮的黑衣蒙麵人接應,待三人換了夜行衣,掛了腰牌,領著三人進過暗道長廊,直送至暗洞口,那黑人方離去。三人進了暗洞,暗洞內漆黑陰森,靜的呼吸相聞,三人約莫行了一個時辰,在一處停下,也不知那少年拍了哪裏,忽地洞開一門,暗光一現,竟是一門,洞開至外界,三人走出,見得一所,外圓內方,地域遼闊,練武場更是一眼看不到圍牆,這裏正是竇憲私藏黑士的暗所。一路走來,獨眼漢子和盧羞俱是慨歎,京城竟有這般天地,虧得自己還說翻遍了京城!但也對少年愈加警惕,想這地下秘道絕非一日之功,這般蜿蜒數裏,定是權勢所為,他一個少年竟能買通內裏,如過無人之境!其中必有不可告人之處,但又一時不得知。
進了此所,少年示意二人依約先行,獨眼漢子和盧羞對望一眼,獨眼漢子點了下頭,率先飛上屋簷,盧羞隨後,待二人走後,少年向相反的方向急奔而去。且說獨眼漢子和盧羞二人飛簷走壁間,來到右手第二間石屋之上,輕輕揭了屋頂瓦片,透過月光,可見屋內簡陋,一方桌木塌,再無他物,木塌上睡著一滿臉胡須的漢子,那漢子鼾聲如雷,睡的正酣,身著粗布馬褂,一副下人打扮。盧羞頓生警覺,看向獨眼漢子,那裏獨眼漢子已伸手複蓋上了瓦片,暗道:“中招了,走人。”兩人起身要走,卻聽“砰”的一聲,剛才二人揭瓦的地方猛地裂開,原本於床上酣睡的漢子,已電閃而出,頭頂雙掌,直向獨眼漢子打來。
獨眼漢子更快,身形一錯,向後退了數尺。那黑須漢子一擊不重,變掌為鉤,向盧羞喉間鎖去……這裏動靜一響,原本死寂一片的地方,立時竄出數條身影,把獨眼漢子圍了個結實。
盧羞這裏先是硬擋了黑須漢子一著,臉色立變,雙掌一錯,雙掌間冒出兩縷紫氣來,此招一現,就聽那黑須漢子喝道:“銅駝陌就是你小子裝神弄鬼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們倒是自動送上門來了。爺今天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竟鬧到這裏來了。”說著,手在胸前一探,雙手已多了兩個尖刀般大小,月牙般的彎刀。
“彎刀有毒,他是唐門中人。”發話的是獨眼漢子,此時他被數十人夾攻,腹背受敵,後麵趕來的人還有,不過這些人的武功多與雜須漢子相比就遜色多了,但人肉攻勢倒生生把獨眼漢子困住了。。
那黑須漢子聽人一言道破了自己的身份,這裏望去,盧羞已雙掌打將上來,那漢子卻是不避,雙刀直迎向盧羞雙掌,盧羞變掌為切,黑須漢子雙臂反轉,一個靈猴出穀,避開了此著,向後滑了數尺方立,道:“巴不或!沒想到,你那日中了我一刀還能活到現在,今日更不能讓你走了。”說著,雙臂反轉,黑須漢子手中的雙刀立時化作千萬鋒芒,分向盧羞、獨眼漢子二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