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羞深吸一口氣,縱身跳向竇府牆頭,卻仿似撞上巨石一般,從牆頭翻轉下來,幸虧他有幾分功底,此時也是幾個踉蹌,身上的白衣女子差點出手。人剛立穩,就見牆頭飛下三個身影把盧羞團團圍住,三人俱身著夜行衣,頭蒙黑布,唯露雙目,一看就不是正當來路,隻聽一漢子沉聲道:“娘希匹的,我當死鬼老兒會整個什麼貨色來,卻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就這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三人中稍矮的男子開口道:“這是說話的地界嗎,作了這小子。”這男子拖著低沉嘶啞的嗓音,卻帶著股不可忤逆的狠勁,他的話音一落,三人立時分三路向盧羞打去。這三人個個武功在盧羞之上,盧羞怎是他們的敵手,三人分掌打去,盧羞已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低矮的男子再不停歇,那手掌五指如鉤,直向盧羞的天靈蓋取去,盧羞嘴角掛著血絲,眼見的這五指如鷹爪般襲來,顯無生還機會,卻聽得一聲嘯叫,白影一閃,就在盧羞眼前幾厘,低矮男子反卷身退後了一大步,有聲音平空傳來,蒼老渾厚道:“怎的又多出了個女娃娃,難不成臭竇蟲有兩個女娃?”聲到影到,立於盧羞毫厘之間,一身白衣,須發皆白的老人已到眼前,其身上也負了一女,一身白絲緞,身形體貌與盧秀羞肩上如出一人。
未見那老人伸手,已取了盧羞身上的女子,反轉過來,這女子長的甚是端正清雋,雙臉微閉,如飛碟落塵,玉麵酡紅,仿似睡蓮新出水麵,看的老人也不禁睜大了眼,此女不是他人,正是鄧綏。老人道:“這必不是竇臭蟲的種,可惜了。”說完,反手扔給了木怔的盧羞,人已經飄然而起,原地的三個蒙麵人聽此,立時改了方向,向老人撲去,那老人仿似未見,一個起落便沒了蹤影。先前發話的黑衣人先住了腳,轉身對矮個的男子道:“老大,竟是這死鬼親自來了,我們哪裏是他的對手?”
那矮個男人卻未停,狠聲道:“就是怕他不來。”說著人已經追了出去,其餘兩黑衣人互望了一眼,先前發話那男子,回頭看向盧羞懷裏的鄧綏似有不舍,卻被另一男子起身一拽,倆人終是跟了去。
待這些人離開,盧羞方推鄧綏於地,顫巍巍坐起,呼吸間似有調息,卻又忽的反身抱了地上的鄧綏滾進了不遠的樹後,幾乎同時,竇府的院牆上又飛下數人來,這些人很雜,僧道匹夫皆有,年齡均在五十開外,居先者為僧,長得慈眉善目,手持一根通天棍;那道一身素白,眉目高懸甚是清朗,再看那方外人,雖著一仕子巾,卻生的麵肥耳闊相當粗魯。盧羞隻看了這三人已暗自驚詫,“沒曾想白馬寺的玄慧大師,武當的風清子道長,麒麟鏢局的林石峰都出動了!”再看後兩位,更是驚的木在了那裏,一人滿頭白發,手拿一對黑漆竹筷,一人滿頭黑發,手拿一把白銀湯匙,看這舉世無雙的招牌行頭,“莫不是傳聞中的仇和和仇見二位大俠?”念及此,盧羞倒吸了一口氣。
幾人一落地,隻聽穿仕子衣的林石峰道:“鬼穀子的武功著實了得,不想我幾人之力,還趕不上他一半腳程。反被他戲耍的猴子一般。饒是他無心傷人,否則我等命早休矣。”穿僧服的玄慧大師聽此,立時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想來,我等這般追去也是枉然,倒不如守株待兔,以不變應萬變才好。”
聽此,立於眾人身後的黑發老叟不悅道:“若非鬼穀子那老兒耍詐弄奸,我們兄弟定是追上了他,不想被他騙反了方向,我這就追去,著實拚拚腳力,定要分出勝負才行。”這黑發老叟說完,人已經縱深躍起,幾個閃步,人已經沒了蹤影。遠在黑發旁的白發老叟見此,先自搖了兩回頭,僧、道和漢子卻是又慨歎一回,後望向白發老叟,似在請示下一步如何,卻聽那白發老叟歎道:“那日約鬼穀子去吳州郡,卻適逢鮮卑內亂,他未得去,可惜了!當時仇知因感染疾病也未成行,倒成了心病,更是可惜了!”說著,白發老叟看了眼盧羞藏身的大樹又道:“仍由他們去吧,玄慧大師說的對,鬼穀子誌不在小姐,他早晚要回來的。”白叟老人說完,先自起身翻回了牆內,其餘三人亦同時掃了眼大樹,翻身回了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