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史手按著劍,怒視著紅衣男子,卻終是沒拔出,轉而喟然一歎,倒進身後的太師椅裏,道:“隻怕我李家要葬送在你這逆子手中了,那羌人女子在哪?你且帶來吧。”
紅衣男子暗自一笑,應了,去了。
半盞茶功夫,紅衣男子領著一紅衣女子進來,隻見那女子一走一瘸,腿似受了重傷,再看這女子形容,麵若桃花,淡眉細目甚是清秀。這女子進來,就忙不迭的要拜下,口中念道:“小女子傷了腳,多虧公子爺相救,不想卻因此連累了公子。”
刺史上下仔細打量了這姑娘,皺眉道:“聽聞你是羌人,怎看這容貌和聲音卻似中原上穀人士。”
那女子聽了一驚,忙用手帕半掩了麵,笑道:“大人是取笑小女子了,我哪裏有中原女子生的標致,隻是沾了母親的光,我的母親倒是中原上穀人士。”
刺史聽了,這才緩了麵容,自從漢武帝劉徹把西邊北部邊境一直推進到內蒙古的沙漠邊緣,靠東拿下今遼寧、吉林南部及北朝鮮地區,靠西拿下甘肅全境。也就形成了今天我們看到的甘肅這個啞鈴型的版圖,這樣就把原本居住在那裏的匈奴人和羌人趕了出去,隔斷了啞鈴東北部的匈奴與西南部的羌人之間的聯係,同時打通漢朝內地和西域的聯係。但問題也來了,隔斷的部分不可能無人把守,在廣袤之地布兵,無疑在月球上定居。漢武帝就想了個法子,從內地移民過來,以人養地,後又設立隴西四郡,也就是上麵我們提到的,但在當時的冷兵器時代,往此等偏遠地區大批內遷人口,衣食住行開支是何等的龐大,漢武帝雖遠見,但連年橫征暴斂不免落了個千古罵名。實為可歎!但他的雄才偉略卻至今可見。通過一代人的犧牲,甘肅全境終為漢人站穩了腳跟。但西漢末期王莽改製,遊牧民族得到複蘇,進而恢複了對內地的進犯,等漢光武帝劉秀拚死拚活統一全國,消滅了割據隴西的隗囂政權之後,發現那裏已經有了為數不少的羌人。這些羌人除了戰亂時期湧入的還有隗囂招募的雇傭軍。在將他們解除武裝之後,東漢政府接受了這個既成事實,並設置“護羌校尉”一職,對羌人當做自己的國民進行管理。可令東漢政府頭疼的是,從東漢政府建立起,西北邊疆就沒太平過,蠻夷們三天兩頭造反,尤以羌人為甚,為什麼相比匈奴勢單力薄的羌人這般難管,有點跑題,還是不免要說透了,這就好比一黨製和多黨製,匈奴是一黨製,降了單於,莫不跟從,現今隻是丟了金人分做兩係,而西羌有數十個部落,各自為政,光窟窿都夠東漢帝補得了。這就是史書上所稱的東漢“羌患”。言歸正傳哈,因為融合雜居,互有通婚,也誕生了不少人類改良品種,眼前的女子恐怕就是改良品種之一。
刺史信了,轉而對紅衣男子道:“你且送這姑娘出去,平息這莫名之禍吧。”
紅衣男子應了,攙了紅衣女子出去,出了門,紅衣男子便舉手把紅衣女子抱進了懷裏,在她臉上猛親了下道:“你是越來越討人喜歡了。”那紅衣女子,卻不避嫌,嬌聲道:“說正經事,你既已受用完那姑娘,還是還了吧。”
紅衣男子道:“有你在,我何曾把別人放到過心上,還就還了。不過,還需你先用藥製了她的脾性,免得她壞事。”
紅衣女子笑道:“這倒是我拿手的。準保她正常人般的回去,不出七日便沒了性命。”這時兩人已進了後晉,紅衣男子把紅衣女子放在地上,頭伸進她的脖頸,耳語道:“你可是女人中的女人,我是最知道的。你這就進去辦事,我在外等你消息。”
紅衣女子伸手點了下紅衣男子鼻尖道:“就你嘴甜,等好吧。”說完,人婀娜碎步走了進去。
半盞茶功夫,白日裏的那位羌族少主走了出來,紅衣女子卻未跟出,兀自在門口做了個手勢,隻見這女子兩頰嫣紅,更顯媚態,款步來到紅衣男子身邊,深施一禮道:“多謝公子搭救之恩,我們這就出去,解了誤會。”
眼見得這紅衣佳人款款而來,看的紅衣男子一陣恍惚,但終克製住了,道:“姑娘毋須多禮,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隻這羌人圍了宅院,還需姑娘出麵調停。”這女子立時應了,兩人來到前晉,出得院門,正見一身穿校尉製服的漢子與羌人調停,隻聽他道:“你們怎的就認為是公子劫了那姑娘,萬事皆需憑證,怎能偏聽這女婢一麵之詞。”
羌人中一老者道:“既然大人不相信我們,可請那位公子出來,我們這就當麵鑼對麵鼓說個明白,豈不簡單。”
此時,那校尉聽得院門打開,忙回頭望去,借著院門上的燈光,可見這校尉長得是五大三粗,滿麵雜須,眉如雜草,眼如怒牛,一看就是火爆之人。他見得公子領一羌族裝扮的女子出來,已然明白。紅衣男子見得這漢子,忙躬身施禮道:“有勞張大人奔波,小侄這裏施禮了。”原來這爆臉漢子就是護羌校尉張紆。
張紆伸手示意免禮,看向那羌人女子道:“這就是那位羌人姑娘嘍,莫非你真的……”
紅衣男子不待張紆說完,打斷道:“並非眾人想的那般,且聽姑娘自己說來。”
紅衣男子這裏話聲剛落,隻見一人從羌人中衝出來直撲向那羌人女子,哭聲道:“主人,你可是受委屈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裏與羌人女子同行的婢女。
那羌人女子聽此,一麵給婢女擦淚,一麵對眾人道:“大家誤會公子了……”如此這般說了去。羌眾這才明了,卻不見道歉,兀自接了女子回去了。待眾人離去,張紆恨聲道:“你就不應該這般好心,這些蠻夷與豬狗無異,絲毫不懂得感恩,真正是殺光了才算幹淨。”
紅衣男子聽得解氣,神似認同,卻道:“羌夷愚昧無知,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張大人這就進府與我父對飲三杯才是正事,此時,恐怕爹爹已經等的焦慮了。”張紆應了,招呼部下並肩紅衣男子進了府中。
不遠處,一人卻看的明白,隻見他滿臉斑點,麵如石斑魚,正是鱷魚幫的石幫主,隻聽他暗自一笑,人已經飛步追那些離去的羌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