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鄧綏三關得自贖 丐幫存亡娘娘(3 / 3)

鄧綏聽此,不免笑道:“如此而言,大人們可是海底撈針啊,想我祖父身為謀士,長於戰略,何時又成了飛將,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獨眼漢子聽此麵色一沉,道:“我也答不出,看來盧羞你需補一題了。”

盧羞應了,眼珠卻為抬一下,仍盯著鄧綏,道:“死有多種,你希望得哪一種?”

此題甚是驚人,鄧綏和獨眼漢子俱是驚詫,鄧綏當即道:“安然死,生無所願,死無遺憾。”

“甚好。不知不覺死了,豈不安然?”盧羞點頭道。

鄧綏聽此,鄭重道:“若我今日不能自贖,再難存生念,若是僥幸得以保全,卻是出門被人暗害了,那是我遇人不淑。”說著,看向獨眼漢子道:“我亦信,人在做,長生天在看。”

這句話再次激起了獨眼漢子的傲氣,他複皺眉道:“你可以走了。”

鄧綏聽了卻是一愣,道:“我這算自贖了?”

獨眼漢子起身,道:“我還沒想過死,所以你贏了,你可以走了。我向你保證,我們絕不會出爾反爾,你竟可安心離去。”

獨眼漢子這裏剛說完,就聽院內一聲驚呼:“有刺客!”

獨眼漢子和盧羞對望了一眼,同時長身撲了出去。

再說蘇一怪、五位長老和蘇允一路出了城,直奔郊外娘娘廟,到得那裏,已有三十餘舵主等在那裏。大家見到蘇一怪,俱圍上來,七舵主是位粗眉細眼長相著實本分之人,但皮膚倒生的細白,在這份樸實中平添出三分富貴來,一眼看見蘇允被負在肩上,立即問道:“蘇允怎麼了?”

蘇一怪道:“受了點傷。”

“莫非官府真是瞎了狗眼,放著大奸大惡不管,反來捉我們這樣善民。”五舵主長得龍目闊口,甚是威猛,但說出的話卻是又尖又細,聽了刺耳。

三舵主痛聲道:“九哥的仇不能不報,還有那冤死的三十多位兄弟,我們必須討回公道。”

“對”三舵主這句話說完,其它舵主立即齊聲附和,大舵主手持八尺長棍,猛地擲地,道:“冤有頭,債有主,惹了我們,他也算瞎了狗眼,若論及夜行和算計我們可是他們的祖宗。”若說三舵主是廋若春竹,那大舵主就是胖如陀螺,他這一棍搗下去,如他的聲音一般,直震的人耳目搖晃。

就在此時,一群黑衣人從四麵八方奔來,竟有數百人,須臾便把眾人圍了個結實,丐幫眾人先自驚了,蘇一怪喊道:“中計了,竟是拿我們當餌了。”

玉麵觀音滿臉怒容道:“沒曾想,這竇賊竟是黑透了心腸,非置丐幫於死地。”

“丐幫若這般沒了,好生冤枉,死的是不明不白。看他們就地樹盾,怕是先射箭,後圍剿,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這裏大長老蔡青剛撂下話,那裏黑衣人已架起了箭。

蘇一怪聽此,倒橫生出滿身豪氣來,他是天生不服輸的牛脾氣,對眾人道:“想我黑衣丐幫自創立以來保家為國,從未做過奸惡之事,卻不知官府為何苦苦相逼,非置我等於死地不可。不問,想來已猜到三分,必是踩到了某些贓官的痛處,當下可以說是惡犬當道,但我們丐幫也不是吃幹飯的,任狗嘶咬,堂堂一漢子,立地就是一座山,豈能被禽獸欺負了,聽好了,三日前咱們四位舵主,三十多位兄弟死在了這些人手中,今天我們每個人都要揪他們十顆人頭下來,少一顆,就用自己的頂。”

蘇一怪語罷,丐幫人喊聲如雷般響起:“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正在此時,就聽一黑衣人道:“放箭。”

霎時,漫天箭雨射來,數十丐幫好漢立即揮掌、執器擋箭,玉麵觀音一邊擋箭一邊趕至蘇一怪旁道:“把允兒給我。”

蘇一怪身子一轉,擋了數箭,也把蘇允扔給了玉麵觀音,人已經飛身而起直撲向黑衣人,其它長老、舵主見此立即效法,一邊擋箭,一邊向黑衣人衝去,俱是帶著憤慨和你死我亡之心,兩幫人立時絞殺在了一起。

這是一場可以寫入丐幫史冊的戰役,丐幫以區區數十人殺敵三百餘人,這些黑衣人俱是戰爭裝備,盾牌,箭矢,長矛,身手不弱。丐幫能以數十人敵十倍以上敵人,無論從體力、心智都是極大的挑戰。最終活下了十六人。

戰罷,蘇一怪等十六人各自查看了黑衣人,得見數個腰牌與那夜死在當場的黑衣人身上腰牌一般無二,愈加證明了猜測,蔡青怒道:“暗殺丐幫的幕後賊首果然是竇憲。”

三長老丁旭文詫異:“我們與竇賊並無大過,他為何出手這般狠毒?”

玉麵觀音道:“竇憲是睚眥必報之人,若非如此,也不會謀殺這許多人,他是恨我們與鄧大人為伍,此次隻是借機行事罷了。”

看著遍地屍體,蘇一怪此時已是滿目蒼矣,碩大的紅鼻子裹著幹血,兩隻小眼睛滿是淚光,隻聽他道:“恐怕追兵不久就到,我們還需速速離開。”眾人抬眼看向蘇一怪,眼見得蘇一怪雙眼冒淚,俱是一酸,蘇一怪彎腰撿起地上一短劍,低首刨坑,大家立時動起來,挖了一大坑,把兄弟的屍首齊葬了,後轉向重渡溝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