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眾目睽睽失公主
殺機頻現連襟意
卻說蘇允奔回,鮮奴兒、紮和等已與來人交上了手,這些人均著黃衣,唯露雙目,大白天,天子腳下,進來就殺,足見猖狂。樓上一鬧,客棧立亂,原本一片靜謐的住所,不時便各個開了門,紛紛衝出來,見打的凶惡,不見閉門自守的,都愈加往外衝,膽子小的索性扔了行囊,直接奔出了客棧,被困在裏麵開始往外爬窗戶。客棧的掌櫃早躲在了一邊,安排小二去報官了。
這五位黃衣人武功非同一般,三個與鮮奴兒生生打成了平手,紮和的跟班先沒了性命,紮和被兩個黃衣人圍住相當吃力,臂上已中了一刀。蘇允察看完情形,正待出手,正巧合木花聽見動靜,從客房中奔出,見得那跟班倒在血泊中,她猛地一聲痛呼道:“哪來的妖人,竟敢在……”話未說完,人未撲到,已被蘇允拉住,合木花見是蘇允,更見憤怒,怒道:“你不去幫忙,拉我作甚?”
蘇允道:“你別來添亂就是幫忙。”說完,人飛身躍進了紮和的戰局。蘇允武功高於紮和,一進入戰局,局勢立即改觀,但若速戰速決也非易事。這五人功夫竟不似日前黃衣人武功,高了許多,個個是頂尖人物,出手更是刀刀要命,明擺著拿命來的。
鮮奴兒道:“草原人做事向來磊落,何故披著羊皮作祟?”
那些人卻不搭話,鮮奴兒轉而對蘇允道:“方量,你怎的又回來了,恐怕官兵不時就到。”
蘇允用匕首劃下那廝揮來的鋼刀,隻聽一聲悶響,那刀被劃了一條深痕卻未見折斷。這刀是最普通的鋼刀,碰了她這削鐵如泥的寶貝竟隻被劃了一道,足見此人功力了得,聽得鮮奴兒搭話,道:“這幫黃衣孫子,比之前的烏龜王八蛋凶狠多了,也不知他娘的從哪兒鑽出來的,你好之為之吧,還有這般功夫閑話。”
那黃衣人聽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這一頓粗俗謾罵,竟開口了,道:“想你們中原人士素以禮儀之邦自居,想你一個妙齡女子,怎的出口如倒糞。”
蘇允聽了,鼻子都氣歪了,那裏合木花卻先開了後,“跟你們這些禽獸言語已經是抬舉了,今兒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你,”說著,手指著蘇允道:“給我殺了他,讓他這輩子都別想再開口。”
那發話的黃衣人聽合木花說話,兩記連環劈,再一招犀牛出海,硬逼退了蘇允半步,一轉身卻反撲向了合木花,揮刀便劈,合木花那三腳貓的功夫如何躲避得了,隻聽蘇允向合木花處喊道:“小心暗器。”說著袖筒一揮,暗器嗖的一聲飛了出去,聲音如蜂鳴一般,那黃衣人聽得暗器,且蜂鳴而來,硬生生折回了身,這要在平常練武之人是萬難做到,此時他雖折身躲過了暗器,卻不免一個踉蹌單膝跪在了地上,正當此時,隻聽哐啷一聲,一枚銖錢掉在了地上。
蘇允借機飛身躍到合木花身前,拍手道:“沒想到你這這般愛錢,一枚銖錢就給姑奶奶下跪了。姑奶奶我可是菩薩心腸,就多賞你幾個吧。”說著,再次揮袖,那黃衣人聽蘇允之話正自惱怒,還以為是銖錢又來,並未提防,揮袖檔去,卻猛見蜂針如毛毛雨般打來,雖仗著藝高,躲過了一片,但左臉和右手背仍各中了一著,頓時如蟻咬般一麻,暗自一驚,莫非有毒!不禁大罵道:“你這死丫頭,竟然耍詐。”
蘇允大笑道:“我若是死丫頭,你又是哪個油鍋裏爬出的惡鬼?”說完,雙手搖著道:“不對不對,你剛中了我兩計麻骨散,想來已是動彈不得,肯定是僵屍鬼了。”
那黃衣人聽了,想要起來,卻似被定住了一般,身上的個個器官俱不聽了使喚,張口怒道:“我今日定要殺……”話沒說完,舌頭已僵住了,隻餘兩個眼珠子直愣愣的瞪著,中邪了一般。
與紮和對峙的黃衣人見同伴著了道,發了狠,一掌把紮和劈的翻身倒地,紮和立時一口血噴將出來,這黃衣人未再下殺手,而是反身撲將過來,張嘴飛出一物直打向笑意未斂的蘇允麵門,那速度極快,眼見得蘇允躲無可躲,就在此時,卻聽得一聲輕脆就炸在蘇允耳邊,接著兩物飄落在地上,就在蘇允足前一寸多了兩枚銀針。這黃衣人嘴裏竟含著銀針,且不說此詭異恐怖,就飛來相撞救下蘇允的打銀針者更讓人驚歎,在更長的距離和更短的時間內能截下銀針,足見其武功了得。
蘇允和黃衣人立時向發銀針處望去,隻見這發銀針者人高馬大,滿臉肅穆,不是生人,正是那日在雒陽客棧替鮮奴兒解圍,乃鄧綏的兄長鄧騭是也。隨後,樓梯口便湧進大批官兵來,為首的豔冠群芳,連女子看了都要汗顏,卻是竇皇後的那位內寵。
蘇允猛見鄧騭,又掃見這比女人還銷魂,萬分女相卻生的一身男兒裝的內寵,眼珠竟是一愣正,這也怨不得蘇允,若拿女人比孔雀是再好不過,不管有多清高,多寫意,多出格,碰上姿色、容貌,總免不了比較一番,也就在她這一愣正間,那黃衣人已若大鵬展翅般,左右攬了僵住的黃衣人和合木花撲進了客房,高呼一聲:“撤乎。”其它交戰的黃衣人也先後竄進了客房,紮和見黃衣人掠了合木花,那裏肯依,嘴上掛著血絲已反卷起來,直奔進客房,鮮奴兒、蘇允立時跟了過去。
內寵道:“鄧大人,這些都是北胡子,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在天子腳下撒野,你千萬別放了他們。
那鄧騭本要跟去,聽了內寵的話,卻極不情願的冷哼了聲。揮劍,隻聽一聲刺耳劍嘯,人撲了進去。此時倒需詳說一下鄧騭手中的劍,此劍不同它劍,竟有五尺長,背寬頭尖且呈環狀,有三色,仿似花蛇吐芯一般,這一劍刺出,且不說鄧騭那山一般的身材,力道如何,隻這劍發出的嘶鳴聲,尖銳聒噪,刺人心魄,就生生去了人三分膽氣。
見鄧騭奔進了客房,內寵又道:“放心,他們跑不了,樓下布有重兵,”他這裏話還沒撂地兒,就聽一陣劈裏啪啦,似有重物從樓上落下,內寵忙奔進了客房,客房內後窗洞開,哪裏還有廝鬥的人影。忙趴在窗口向下望去,一群人在樓下已打上了。
內寵忙領著一幹人下了樓,奔至後院,卻見一股莫名灰土撲麵而來,仿佛一座土牆隔在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內寵忙掏出袖筒中的絲帕掩了麵,等土散盡,哪裏還有那些黃衣人的人影,隻餘鄧騭、鮮奴兒、紮和、蘇允和一幹士兵灰頭土臉的杵在當場,那些黃衣人均消失不見了。
內寵見此,急道:“那些人哪裏去了?”
鄧騭雙眉一緊,冷聲道:“這不明擺著嗎?跑了。”
紮和拖著血臂,在地上一陣亂踩,蘇允蹲在地上,用匕首死磕了幾處,竟沒有一處鬆動,道:“難道這些妖人會隱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