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捂著腦袋抬起頭,一見是這般漂亮的異邦姑娘,先失了一下神,才道:“我是鮮奴兒的朋友,這正要離去,不想正巧你來開門。”
“你一個姑娘家,頭竟然比鐵蛋還硬,疼死我了。”合木花捂著腦袋,生氣的跺著腳。後來的紮和聽此,立即拉了下合木花,想阻止她說下去,卻被合木花狠狠在腳上跺了一下。
鮮奴兒見此,忙過來,道:“屋裏說話,我來介紹下,”說著,討好的看向蘇允,蘇允見合木花這般反應,正不自在,哪裏還肯留,抬腳要走,卻被合木花攔住了去路,隻聽合木花道:“你沒聽鮮奴兒叫你屋裏說話嗎?還有,你碰了我還沒道歉,怎能說走就走?”
蘇允聽此,也杠上了,道:“你也碰了我,又何曾聽你道歉過?我有急事要辦,你最好讓路,省得我出手無情。”
合木花何曾受過這樣的氣,身子已經抖上了,回首對紮和道:“紮和,替我修理修理這個無理的丫頭。”紮和聽了,卻未動,仍杵在哪裏,合木花見此,怒道:“怎的,一出來你就不認我這個主子了?”
紮和豹子眼微張,似有隱忍,稍有將息,才望著合木花沉聲道:“出來時,您答應事事聽我安排。若您一再如此,紮和隻能今日動身,親自先送你回去了。”合木花聽此,還想說什麼,卻終是未找到詞,看看鮮奴兒,見對方一臉尷尬,竟是無人幫自己了,卻又氣不過,一跺腳,轉身跑回了自己的客房。
蘇允被合木花和紮和一鬧,頓生愧意,別人幫了自己,又搭了行頭,自己卻攪了一鍋粥走了,也太不仗義,遂對鮮奴兒道:“帶我向那位姑娘抱歉吧。”說完,見鮮奴兒張嘴要說什麼,蘇允卻沒給他機會,轉身繞過紮和二人,下樓去了。
這裏蘇允剛出了客棧,就見一夥人個個手中帶著武器進了客棧,直奔二樓而去,須臾,樓上便響起劈裏啪啦的打鬥聲,此聲正從鮮奴兒的房間方向傳來,蘇允想都沒想,人已經奔了回去。
且說那五個黃袍人掠了鄧綏而去,到的一密所,鄧綏被扔進一草棚內,過了半柱香,方幽醒過來,驚見自己在一草棚內,使勁全力喊道:“可有人在?”
喊了半晌,門開了一條縫,有人掩鼻進來,道:“想你死人一個,竟活過來了。”說完,也不理會鄧綏,複關了門又離去。須臾,有兩個婆婆過來給鄧綏灌了一會兒湯,洗了臉,換了衣,把鄧綏打扮一新,抬了出去。
來到一簡陋大廳,廳上坐了兩人,一坐上首,額上一刀疤裂至左眼,隻見眼珠暴突,似要掉下來,極為獰猙恐怖,讓人再見不得任何。一坐下首,生的五官英挺,相當威猛。倆人背後站了八個壯漢。見鄧綏被人顫巍巍扶來,仿如西子醉酒,不勝腳力,那麵如白玉一坨虛紅,眉目流轉若華光乍現,攝人魂魄,直看的二人都定了一下,隻聽上首的人道:“看座。”
鄧綏被人放進椅子,卻直不起背,整個窩進了椅背裏,頭勾著眼看就要栽倒下來,為首的道:“扶著點,你們沒長眼睛嗎?”兩個婆子立即躬身扶正了鄧綏。
上首的人道:“開門見山了,我們是匈奴人,虜你來已有數日,早已把你的消息分傳給了竇府和鄧府,看來倆家都不太關心你的死活……”這人說了一半停了下,又道:“在草原上有這樣的規矩,作為俘虜要想重獲自由,就必須跟草原上最勇猛的人決鬥,如果你獲勝了,你就自由了。你選擇吧。”
鄧綏一聽對方是匈奴人,先是一怔,被人扶著眼睛直直看過去,眼見著眼前獰猙的人物,卻沒見的驚慌,喘息著道:“久聞匈奴以誠信為重,小女子此番被劫,幾經輾轉到你們的手裏,也算幸甚,我選擇決鬥,在中原決定,分為文鬥和武鬥,不知小女子可有選擇的餘地?”
上首的人自看到鄧綏,便一直以欣賞和救贖的眼光打量,此番聽到這般言語,暴突的刀疤眼一顫,道:“什麼是文鬥?什麼是武鬥?”
鄧綏道:“我是一文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武鬥了,恐怕連看了都覺的心顫。其實就文鬥而言,我才疏學淺,也毫無勝算,但能拚一下,也算對得起自己這條賤命了。”
上首的聽此,後靠進椅背,沉聲道:“怎麼個文鬥法?”
鄧綏這時喘了口粗氣,仿如離水的魚,方道:“你我各出一個字謎,猜不出便算輸了。如何?”
上首的沒答,轉對下首的人道:“你們漢人最擅長這個,對我們草原來說就太難了,盧羞你上吧。”
下首的人聽此正待搭話,這時氣息柔弱的鄧綏卻先開了口,大概是情急的原因,整個臉憋得火燒一般,道:“我雖是一弱質女流,但卻想贏的骨氣,按照你們草原的規矩,我隻能與你們最勇猛的人鬥才有一線生機,我期望你能滿足我這個願望。”
上首的人聽此一愣,須臾,竟爆笑起來,那暴突的眼珠也跟著一顫一顫,甚是恐怖,卻讚賞道:“沒想到你弱不禁風,竟有這般智慧與膽氣,不亞於我們草原兒女啊!我便是草原第一勇士,等你身體養好,我便與你一鬥。”
鄧綏聽此,暗緩了一口氣,道了聲:“多謝。”說完這句,似已放下了千百顆心,人也跟著暈死了過去。
上首的人立即站起來走了過來,伸手探了下鄧綏的鼻息,急喝道:“還愣著幹嘛,快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