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瞧著眼生啊,是頭一回來吧。”
顏川一介男子都有些招架不住,馮清歌卻淡笑著環視她們。
“我家公子要見鶯歌。”眼見這些人急急吼吼地擠靠過來,華瑤忙喊道。
眾人頓住,而後一甩帕子,臉上的喜色也換作悵然,無趣地走開了。
“原來是找鶯歌的,鶯歌可不隨便見人的。”其中一個姿色頗佳的女子說道。
“噢,我以為鴛枝樓是開門做生意,有錢便好使的。”華瑤立即說道。
馮清歌從袖間拿出一疊銀票,那女子立即笑起來,就往樓上請道:“客官可真是麵生的很,怎地認識我麼鶯歌的?”
“自然是友人推介來的。”華瑤接過馮清歌的眼神,有心回道。
果然那女子一聽便笑道:“原來三位是周爺的朋友,奴家真是有眼不識珠。”
馮清歌心領神會,不知這位鶯歌身上可有她想得到的信息。
停在一間屋前,女子敲了敲門,說道:“鶯歌,你起身了嗎?周爺的幾位朋友要見你。”
裏頭未有回應,隻有腳步聲輕輕地走到門口。
門一開,鶯歌笑盈盈地站著,”噢,既是周爺的朋友,奴家自然要招待好。“
馮清歌打量著鶯歌,見她一身芙蓉色裙袍,妝容自然,並不妖媚,與樓下那些女子截然不同。
鶯歌側開身子,做出手勢請三人進屋,一壺清茶拿在手上,動作嫻熟地給他們倒了杯茶。
“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
華瑤一愣,緊張地看向馮清歌。
卻見馮清歌並不驚訝,開口道:“鶯歌姑娘有眼力。小女姓馮,閨名清歌。”
“安敏縣主。”鶯歌也不吃驚,臉上且無懼意,神態輕鬆自如。
顏川卻是攔在馮清歌身前,擰眉瞪著鶯歌,道:“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
鶯歌依舊笑著,往後退了一步,繼續說道:“敏安與奴家提及過縣主。隻是奴家卻想不到縣主找上奴家作甚。”
馮清歌從顏川身後踱出來,臉上笑意清淡,邊打量著屋子邊歎道:“就是有些好奇罷了,是怎樣的溫柔鄉會使周老爺放下殺子之仇,巴巴地往這跑。”
鶯歌的笑意有一瞬停駐,極快便消失不見。
“安敏縣主今日看了覺得如何。”
馮清歌瞧著牆上掛著的一柄刀,笑說道:“美人如斯,竟喜歡刀劍之物。鶯歌姑娘與眾不同啊。”
鶯歌也不慌亂,順著馮清歌的目光望向牆上的刀,“家傳之物,掛在牆上也是睹物思人。”
“本縣主好奇心已足,就不多擾姑娘,先行一步。另外,煩惱姑娘知會一聲周老爺,在錦州的地界上,他是霸主不錯,但若想肆意妄為,怕是要將周家置於火上焚炙了。”
“奴家定將縣主的指令傳達,時辰不早就不虛留縣主了。”鶯歌始終不卑不吭。
眼見著馮清歌三人出了鴛枝樓,鶯歌站在窗前,麵上笑容盡失,手指輕扣著窗棱,沒想到這個安敏縣主來錦州不過第二日,便查到她身上來了,也隻怪周敏安來往得過於頻繁了。
***
錦州督令府
馮清歌剛進府,便有侍衛上報顏川,府中人查遍後,有幾人嫌疑頗深。
“一位是廚房采辦,一位是燒火丫頭,還有一位是後門守衛。”顏川回稟道。
“先盯著這三人,不要打草驚蛇。這次不成,怕有下次,這背後的人沒有這麼容易放棄的。”
顏川領命出去。
“小姐,你說不要打草驚蛇,今日我們去鴛枝樓,不就打草驚蛇了嗎?”華瑤心中有疑問,不吐不快。
馮清歌喝了口茶,點頭道:“今日不僅打草驚蛇,還要打在蛇的七寸上。”
華瑤疑惑地看向馮清歌,聽她繼續說道:“你是習武之人,有沒有覺得鶯歌與那些脂粉女子有何不同。”
華瑤經她一提,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那位鶯歌也是習武之人。”
馮清歌讚許道:“不錯,鶯歌的屋子裏沒有脂粉女子的香氣,而她身姿輕盈,雙手雖是修長,我卻瞧見她的指腹裏有結痂的痕跡,說明她近期做過粗活。”
“她一個樓裏姑娘會做什麼粗活,隻會是拿過刀劍,是嗎?小姐。”華瑤領會到馮清歌的意思,接口道。
馮清歌點頭,“牆上的刀恰能證明我的猜測。”
“也就是說周家奴仆極有可能是她所殺。”
“是,現在隻等證據了。”
華瑤又疑惑地看著馮清歌,隻見自家主子一臉篤定。
“放心,證據會送上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