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1 / 2)

原以為左不過這兩日,鶯歌及她背後的周敏安便要耐不住,再次出手的。卻不妨這回,事情並不是馮清歌以為的那樣。

天剛透白,寒風蕭瑟中,督令府的門被狠狠拍響。

消息遞到馮清歌處時,唬得她一個站不穩,差點摔著,好在巧文及時扶住。

巧文也經不住顫抖,話也說得不利索:“小姐別急……已經請大夫去了。”

屋子隔得不遠,馮清歌從未像今日這般跑著,她總是冷靜持重,哪怕危險在側的時候,而此時卻怎麼也冷靜不了。

馮遠敬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是被屬下抬回的督令府。

“怎麼受的傷?”

馮清歌跑得急,一進門便先問道,再看躺在床榻上的父親,麵色蒼白,額角間的血跡幹涸成暗紅色,更加觸目驚心。

“將軍聽報說是錦州城外有流寇,擔心會影響城內百姓的平安,領著我們兩隊人前去。搜山林的時候迷了路,耽擱不少時間,遇到幾個百姓說引路的,結果帶著我們進了一片陷阱地,挖了許多的洞,我們的人掉進去就被刀給刺死了。將軍反過神要抓那幾人,卻被其中一人扔出一個藥包,飛在空中就炸了,若不是將軍一身武功,隻怕就要……”

回話的人是一直跟在馮遠敬身邊的。

馮清歌的心撲通撲通地直跳,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跳,跪在床邊緊握著父親的手,好在他的手還算溫暖,讓馮清歌覺得父親不過是累了,要睡一會兒。

大夫很快就來了,有著錦州城裏首屈一指的醫術。不及與人客套,趕緊先為馮遠敬診治起來。

馮清歌候在一邊,用帕子擦盡淚水,緊張地等著,手指不停攪著帕子。

等候的時間總是漫長。大夫悠悠起身,朝著馮清歌行禮。

“大夫,不用講究虛禮,家父情形如何?”馮清歌趕緊止住他的動作。

“馮將軍身上並無明顯外傷,而導致他昏迷不醒的應該是淤血滯於腦內,敢問馮將軍摔在地上是否磕到石頭?”大夫徐徐道來。

“這……下官記得確實有塊小石頭,並不算大,怎麼會導致將軍昏迷不醒?”

“官家有所不知,馮將軍本就積勞,又被炸藥衝擊,於空中墜至地上,再碰上堅硬之物,輕則是昏迷不醒,重則便是當場……喪命。”

馮清歌不是不知,卻事關自己父親,驚地張了張嘴,微微抖索了下才開口道:“大夫,請一定想辦法治好家父。求求您了!”說著竟要跪下。

大夫連連揮手,嘴裏直說:“使不得,您可是皇族,怎麼能跪我這個平頭百姓。老朽身為醫者,自當盡力便是。”

什麼皇族,自己父親卻受傷昏迷,馮清歌心中升起無力感。

“您先寫方子抓藥吧。”馮清歌穩了穩心神,這個時候她不能再繼續亂下去。

大夫跟著將士到隔間寫藥方。

“巧文,去打些水來,我要為父親擦擦臉。”馮清歌重新坐在父親身邊,緊握著他的手,吩咐道。

話音剛落,巧文趕緊擦盡眼淚往外跑去。

待馮清歌為父親收拾幹淨,顏川在外頭要回話。

馮清歌便允他直接進了屋子。

“縣主,昨夜府裏的廚娘偷摸出了府,小的跟了許久,親眼見她進了鴛枝樓的後門。那兒人來人往太多,小的不好藏身,便沒有打聽到事。是小的失職了。”

馮清歌沒有心思怪他,眼下最重要的是父親什麼時候清醒過來。

“不必驚動她,先盯著再說吧。”

天色已大亮,馮清歌這幾日勞心傷身,又缺眠少覺,眼睛下方一片青色,也不覺得累,隻是滿心焦躁。這會子諸事拋到腦後,她除了憂心父親,還需回複母親從京城寄來的信件。

自父親常駐錦州後,時常便與母親通信。今日母親的信遞到她手上,忍著淚看完,又忍著淚回信,深怕一個止不住,眼淚掉在信紙上,叫母親起了疑心。

她想先瞞著母親,包括京城裏所有的人。

太皇太後雖廢了趙承德的皇位,卻沒有怎麼著薛太後,她與她身後的薛家若是知曉父親這會兒昏迷不醒,怕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巧文跟著大夫回去抓藥了,也是馮清歌的意思,這個關頭督令府的人她信不得。而華瑤回景華樓去打探消息了,早年歐家母子喪命一事也許還有知情人。

“小姐,奴婢給你端了早膳來,您用一些吧。”

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未得馮清歌宣進,便直接捧著托盤走到她跟前,叫馮清歌皺起眉頭。

那丫鬟自顧自地將東西擺在桌上,嘴裏說道:“小姐,再大的事也需要吃飯才有氣力去做。原本該是小姐身邊人去拿早膳的,奴婢等了許久不見人來,就鬥膽送過來了,還請小姐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