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圖蘭緊緊拉住馮清歌的手，急迫地回道：“馮小姐，這段時日多虧你的照顧，圖蘭也見識了許多，圖蘭感激你。若有日後，圖蘭一定還會來找你。”
“不，你一定要來。我在京城等你，莫連城的事處理妥當，你便要再來可好。你父親還托我給你尋門好親事呢。”馮清歌語氣溫柔，說得慎重，圖蘭的婚事她的確一直在留心，這話絕不是誆她。
隻是她一說完，蕭景夙盯著她看了一眼。馮清歌也未多想，又吩咐著巧文幫著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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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夙率軍趕赴西北的翌日，宮裏來了旨意，宣馮清歌進宮侍疾。
太皇太後病了。
馮清歌一入中萃宮便深覺氣氛不一般，安靜沉悶。殿裏頭後妃並不少，卻都鴉雀無聲地坐著，無人敢多說什麼。
趙承乾登上帝位，既將趙承德封下的幾位妃子收為己有，這些妃子的家族裏頭都是身居要職的官員，這也是拉攏鞏固之意，況且這些女子也算容貌端莊，不過充斥在偌大的後宮裏頭，能不能起頭也全憑本事。
歐蘭馨朝著馮清歌看了一眼，眼裏頭有些提醒，太皇太後的病十分蹊蹺，雖說年歲漸長，但她的身子一直康健，也十分注重養身，按理說不會好好地就倒下的。
宮女直接領著馮清歌進入內室。
太皇太後躺在床榻上，唇色極淡，麵容上有些蒼白。看見馮清歌進來，渾濁的雙眼裏頭才冒出一星亮光來，對著馮清歌伸了伸手，示意她往身邊靠過來。
“太皇太後覺得好些了嗎？”馮清歌眼睛裏頭透出濃濃的擔憂，她是有幾分喜歡太皇太後的。
“一把老骨頭了，沒什麼好不好的，熬得過去就再多活些時日，熬不過去早點去陪著先祖也好。”太皇太後說著似想到先前的記憶來，眼裏溢出一絲柔情來。
“太皇太後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您身子一直康健，太醫有沒有說是何緣故？”
“好孩子，從你不顧自己地救下哀家，哀家便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孩子。太醫說哀家這是中了毒。”
馮清歌大驚，中毒！
“誰，誰敢！”馮清歌低聲說著，心裏在想是薛太後還是周太皇太妃做的呢？
“還能是誰，無非是嫌哀家這把老骨頭礙事了。”太皇太後似乎已經心中有數。
“哀家叫你來，是有一件事須得吩咐你去做。必須要你親自去做。旁人哀家信不過。”太皇太後鄭重地交代道。
馮清歌垂著眸子，點頭道：“清歌一定竭盡所能。”
“數十年前有一起案子，蘭妃的祖母及大伯命喪錦州，事關周太皇太妃的娘家，錦州周家。哀家命你去錦州查這個案子。”
“蘭妃與周家有何瓜葛？”馮清歌裝作不知。
太皇太後涼涼一笑，指著馮清歌漫不經心地點了點，“歐家那孩子為何進宮，哀家如何不知。這些年哀家從未懷疑過，但前些時日宮裏鬧鬼的傳聞哀家也聽說了些。你也不用再瞞著哀家，你既與歐家孩子有些交情，此事交給你去也無不可。”
馮清歌心下一曬，原來太皇太後一直注意她在宮裏的動向，連她與歐蘭馨隱晦的來往也知道一二。
“更何況你父親如今是京城與錦州兩方統領。你又是哀家親封的安敏縣主，有明目去查此事，想必交給你來查，歐丫頭也放心。”
“可是周家與小女有怨未解，太皇太後不擔心我趁勢打擊周家嗎？周家喪子之痛定是對我懷恨在心的。和解怕是極難。”
太皇太後言及於此，馮清歌還要如何拒絕，唯有心事深重地接受。
“若是此事辦妥，哀家可以應允你一件事。無論何事都可以答應。若是你查不出結果來，那麼你便要聽哀家的安排，誰說都不管用。”
太皇太後眼裏的精光直射在馮清歌身上，她是整個大昭王朝最尊貴的女人，這些晚輩裏頭的糾葛她總有幾分了解。
馮清歌明白這是太皇太後在下軍令狀了，由不得她不答應，若是不應，整個馮家都會萬劫不複。
從王宮裏頭出來，馮清歌朝著天空看去，幾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
太皇太後重新著手查歐家的枉死，這是她樂於其成的，不然那些天華瑤裝貴嚇唬周太皇太後就無意義了，隻是沒想到太皇太後牽扯住她，薑到底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