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將軍府。
水煙在後院的練武場上練著劍,出招淩冽帶著一股殺氣,猶如此時她心中的憤恨。
自從馮清歌來到將軍府,世子便再不讓她隨身伺候,連平日裏用的點心都吩咐她不必再做。她這心裏如何不恨,若不是懼怕世子,她早便要了馮清歌的命。
“水煙姑娘,這外頭風多大,你這會兒練劍,汗濕了身子豈不是要著涼的。”
忽聽身後有聲音,水煙回頭一看便眉頭微皺,原來是王爺新納的侍妾眉迎,但見她一身雪白裙裳,嬌媚的麵容上揚著深深的笑意。
水煙望過她一眼便轉開頭,一副懶得理她的模樣。這叫眉迎的侍妾仗著深受王爺寵愛,府上大小事都由她安排,宛若女主人一般,竟然還妄圖在主子的身邊安插婢女,水煙見了她隻會十分不屑罷了。
“水煙姑娘怎麼這麼大的氣呢,女兒家最不該生氣,那是會有損容貌的。若是姑娘有什麼厭煩的人,與其在這裏自己生氣,不如想辦法將人打發了呢。”眉迎仿佛看不見水煙的臉色,仍舊笑說道,她倒不信水煙聽了這話會不動心的。
果然水煙停下手中的劍,一個漂亮的轉手便將劍插入劍鞘,走到眉迎跟前,她比眉迎略高一些,立在她跟前,便想以氣勢壓她。卻不想眉迎一雙媚態十足的眼睛就這麼微抬著看向她,嫣紅的雙唇咧開一個篤定的笑,倒是更有威勢。
水煙有些敗下陣來,往後退開兩步,麵無表情地問道:“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眉迎將手上的帕子掩在嘴邊又一陣輕笑,才緩緩開口道:“水煙姑娘總要采取些手段,哪裏有男人是一心一意的,不過是誘惑不夠大罷了。”
水煙見她渾身上下猶如無骨一般,姿態嬌媚極了,心下不免歎道,難怪一直獨善其身的王爺會寵幸她。
“你……你可有什麼辦法?”水煙抿了抿嘴唇,才吞吞吐吐說道。
“聽說水煙姑娘的母親可是白利族人,若論起媚術來,白利族可是數一的。姑娘怎麼沒想到這層。”眉迎繼續說道。
“白利族?媚術?哼!本姑娘才不屑用呢!”水煙當她真有什麼主意,原來是叫她去尋白利族的媚術,氣得調頭便要走。
眉迎也不著急,依舊笑說道:“水煙姑娘既然這麼有骨氣,那眉迎勸你還是不要再留在將軍府了。這每日裏看著世子與馮小姐親昵著,這份苦楚連眉迎都要心疼你了。”
“你……”水煙被她一句話說得噎住。
眉迎一步一搖地往她跟前走過,邊越過她邊歎道:”眉迎話便點到為此,若是水煙姑娘日後心裏煩悶,大可來尋眉迎閑聊。”說完便不再回頭地往前院走去。
風刮起一地塵土,形成卷筒狀呼嘯著往水煙身邊快速地吹過。水煙獨自站著,也不知在想什麼,直到後背涼意漸深,才緩步往前院去。
馮清歌正在屋裏想著京城此時的情形,心底不禁有些擔憂,也不知可會波及父親及哥哥。
“小姐,華瑤聽說世子前日大敗的是白利族族長的弟弟,他作為白利族的前鋒,向來與王爺勢均力敵,卻不曾想這回直接命喪世子手上,白利族如今退在五十裏以外按兵不動,想是元氣大傷。世子這一戰可是成名了,都說他比王爺還要厲害,像從天而降的‘殺神’一般。”華瑤從外頭打聽了消息回來湊到馮清歌身邊悄聲說道。
馮清歌聽著眼睛裏的光忽然一暗,說他是“西北殺神”,這前生她曾聽過的名頭,今世還是出現了。
“白利族隔幾年便要與西北大戰,這次失了一員大將應該趕緊撤回去才是。”馮清歌心底不由疑惑道,難道白利族還有什麼招數沒有使出來。
“許是他們心有不甘吧,好不容易集結了兵眾,總不會一場敗仗便撤回去吧。”華瑤心裏想著小姐怕是多慮了。
“馮清歌,你在裏麵嗎?”屋外突兀地傳進一個女聲,馮清歌疑惑地看了一眼華瑤。
華瑤開了屋門便見外頭站在著的是一身行武裝扮的水煙,她見華瑤開了門,便不客氣地走了進來。
“你做什麼?我們小姐可沒叫你進來。”華瑤自然攔著她不讓進。
水煙挑釁地看著馮清歌,臉上的神態仿佛在說,你不讓我進來是因為心上懼怕。
馮清歌輕笑著向華瑤點了點頭,她才鬆開攔在水煙跟前的手臂。
“明明是景華樓出去的,卻是認了別人為主,做何事倒看她臉色,都是主子縱容你,哼!”水煙腳踏進來時,卻要嘲弄華瑤背主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