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乾走了已有兩日,若腳程快的話怕是已經到了竟洲城外。若想要追上他,唯有越過竟洲城外的高山,而爬山必須徒步前行,馬匹隻能留在山下的農夫下圈養。
馮清歌前一世加這一世都沒有這樣登過一座山,好在穿得是男子衣裳,若是裙擺鉤掛的,豈不更添難度。華瑤走在前頭,到底是習武之人,尚不覺什麼。馮清歌卻是柔弱地氣喘籲籲,身子又不曾完全調養好,一張臉汗流得煞白。
“小姐,咱們歇歇腳吧,還有不遠就要到了。”華瑤十分擔心,語氣裏帶著懇求,卻見馮清歌還是搖著頭,咬牙堅持往前走。
“西北若丟,趙承乾羽翼豐滿,蕭景夙拿什麼跟他鬥!”馮清歌一邊堅持走著,嘴上一邊說著。
“這又跟南都有什麼關係?”華瑤禁不住好奇地問道,她起初以為小姐是顧念著世子,要趕去解西北之困,怎麼反過來又要幫南都。
馮清歌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前邊已經能遠遠地看到竟洲城。她的腳雖然已經痛地厲害,卻還是加快著速度。
又過了一個時辰,主仆二人才臨近竟洲城,卻見城門大關。
“小姐,大白天的城門怎麼關的這樣嚴實。”
“想來趙承乾已經到了竟洲城。若要攔住他,咱們隻有進城了。”馮清歌低聲說道。
馮清歌整了整衣裳,又將發絲梳弄整齊,用帕子將臉上的髒汙擦去,這才領著華瑤往城門口去,果不其然立即便被守衛攔下。
那守衛見她衣著雖有些髒亂,但料子一看倒不普通,言語上也不怠慢,隻是畢恭畢敬地說道:“公子留步,督令交代了,竟洲城一律隻出不進。”
“還請你通融通融,我們主仆是去竟洲投奔親戚的。”馮清歌故意硬著嗓子說話,加上她嗓子本就沙啞,竟能混淆起來,叫守衛也分辨不出。
“不行不行的,我若放你們進去,上頭知道要怪罪的。”那守衛堅持搖了搖頭。
馮清歌忽地伸手往他手上塞了一塊銀子,“我們若是不能進城,真的要餓死在外頭了。”
守衛立即將銀子轉到袖袋裏頭,嘴上還不忘說道:“真的是看你們可憐,不然我也不能冒這風險。快點進去,別叫人看見!”說著便叩響了城門,門那頭人開了條縫,由她二人剛好經過。
城中十分安靜,家家戶戶閉門不出,街上隻零星開了幾間鋪子。二人疑惑地對視一眼,便跑到臨近的開著門的鋪子去。
“掌櫃的,怎麼今天街上都沒什麼人啊?”華瑤一副好奇樣子地問道。
這鋪子是賣藥的,那掌櫃的手上正理著藥材,也不抬頭看她們,便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啊,定北將軍人在北邊打仗呢,西北沒人守啊,馬上白利族就要破西北城了,接著就是咱們竟洲了。很多人已經準備著出城了,誰沒事還在街上溜達。”
華瑤回頭看了馮清歌一眼,又繼續問道:“唉,我可聽家裏人說的,京城裏有位大官來我們竟洲城啦。”
那掌櫃的笑了起來,聲音也十分爽利“何止是大官,那可是皇上的親兒子,是……是個什麼王爺呢,身份可尊貴著呢,咱們平頭老百姓還是頭一回見到呢,騎著那麼高的馬,相貌又十分英俊,聽說這個王爺對人尤其和善,治瘟疫,平水患,日後他若是做皇上……”還不等他說完,馮清歌便拉著華瑤跑了出去。
“趙承乾都已經打算好了,一來便製造出一副竟洲城即將破的假象,方便他大量調兵。接著又造了一波聲勢,樹立起自己全心為民的形象,這裏緊靠西北,又是邊陲要塞,若他掌握了西北,自然先要得人心。”馮清歌這般分析著,聽得華瑤眉頭緊皺。
“接下來,咱們就去督令府會會他!”
東角為尊,果然順著城東便來到督令府前。門口兩個持紅頭槍的侍衛立即便朝她們看過來。
華瑤也不見慌亂,隻是上前說道:“我家公子求見定平王。還請兩位代為通稟。我們是從京城來的,有要緊事回王爺。”
督令府的人自然不怕有人造次,隻是交代了句等著,便進去回稟。
過了約一刻,便有個管事打扮的人走過來,上下打量她們一眼,才招手叫她們跟著。
華瑤跟著馮清歌也是見過不少庭院的,算是見過世麵,況她向來也不將這些放在眼裏。而馮清歌更是目視前方,絲毫不在意所處的華美萬分的府邸。管事的回身見她們亦步亦趨,絲毫不亂的姿態,心上不由高看兩分。要知道這督令府可是比西北將軍府建的渾厚貴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