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八十六章(1 / 2)

金月宮的院落裏種了一株山茶樹,因南都氣候濕熱,不比京城的寒雪天候,這會子卻開起了紅色的山茶花。馮清歌一隻手撐著下顎,靠在窗口往外瞧著,隻覺得紅豔豔的一片火似的,心裏頭卻涼涼的怎麼都熱不起來。

“華瑤,小姐這一病身子是好了,怎麼精氣神總是養不上來。整個人顯得懶懶的。”巧文手上收拾著衣櫃子裏的衣裳,低聲地問著一旁的華瑤。

華瑤聽她一問回身瞧一眼馮清歌,又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你就別問這麼多了。小姐就是傷了身疲累罷了,再歇幾日就會好。”

蕭景夙手裏拎著一個鳥籠子走了進來,對著轉過身來的馮清歌便是一笑,揚了揚手上的籠子,隻見裏頭關著一隻五彩斑斕的小鳥。

馮清歌默不作聲,也不起身行禮,也不招呼人坐,隻一雙美目就這麼瞧著。

蕭景夙卻主動迎了上去,笑指著鳥兒說道:“這是隻在咱們南都才生窩的鳥兒,色彩繁多是一則,最獨特的是能學話。本王尋來給清歌你解解悶。”又逗弄那鳥兒說話,鳥兒果然喳嗚地說了句,“清歌,清歌!”

巧文稀奇地瞧著,連華瑤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鳥兒,二人上前幾步,隔了點距離使勁盯著那鳥兒看,十分驚奇這世上還有學舌的鳥兒。

馮清歌到底起了身,她的嗓子方恢複些,還帶了些沙啞,隻是客氣地說道:“小女多謝王爺的美意,這樣的鳥兒倒真是頭一回見到,確實有趣。”

巧文見自家小姐跟王爺說起了話,靈機一動便扯著華瑤出了屋子,獨留他們二人,隻是屋門必然開著,總得避些嫌疑。

蕭景夙是有心再與她閑聊幾句,卻見她纖長的手指執起桌上的茶壺,分倒了兩杯茶來,抬手便是請他坐下的意思,而她自己卻端著茶坐在旁邊的圈椅上,兩人隔著距離,而她眼神清明,雙唇輕抿著,坐姿端莊嚴謹,半分閑聊的意思沒有。

“定平王忽然離開,一定是京城發生了大事。王爺可曾打聽到是何事?”果然,馮清歌一開口便是她最關心的問題,算算日子應該離她所記得的那件大事不遠了。

“不是京城,是西北。“蕭景夙一隻手上握著杯子,另一隻手輕摸索著杯沿,接著說道:“北部被黑水族圍困,又從西北調了三萬兵馬過去。此時的西北所剩兵力不足一萬,卻不想此時白利族突然發難,壓近西北。”

馮清歌剛準備說什麼,便聽門外傳來風雲子的聲音,“嗬,老夫遍地尋你尋不到,原來你在這裏。老夫雖與白利族已無瓜葛,不過西北如今就是個毛頭小兒坐陣,怕是抗不過咯。”

“現在西北守著的是他?”馮清歌皺著眉頭問道。

蕭景夙不是不知她與殷鴻離關係匪淺,見她這麼問著,便在她臉上探尋起來,除了眉頭緊皺,倒也不見多少擔憂。

“如今守著西北的的確是殷鴻離。他一直待在京城,從未上陣殺敵過,也不知此次……”蕭景夙話音漸落。

“若是西北不守,那麼南都必然會深受波及。王爺可有什麼對策?”蕭景夙沒想到馮清歌會不論西北,直接考慮南都,是否她對自己也有一分眷戀,剛要說什麼,便見馮清歌搖了搖頭,又聽她說道。

“西北一直是大昭要塞,皇上不可能因為北部就放任西北不管,白利族曆來比黑水族要凶狠許多,也難對付得多。我總覺得此事有些不對。趙承乾這會離開,想來不是回京,而是……”馮清歌說著眉頭愈發擰緊,“趙承乾隻怕是去西北的路上。”

“他單槍匹馬地去西北做什麼!”蕭景夙一時詫異,不過一刻便立即忽地起身,“本王知道了,他一定是調了竟洲的人馬去了。”到底是有謀略的男子,立即便想到趙皇的一出手段,趁著西北戰事,收回西北的兵權,思及此也顧不上再與馮清歌多說什麼,匆匆便往外走去,若真是他們所想,那麼定北王府的情況怕要不妙。

風雲子臨出門時便瞧著馮清歌搖頭道:“小丫頭家的煩心這些事也不嫌累得慌,跟老夫一起喝酒享樂多好。”

馮清歌望著風雲子,唇邊竟露出叫人捉摸不定的笑容,嘴上說了句:“若是風師傅真的決心不問世事,又何必偏***都王宮。到底是享樂還是什麼師傅心裏最清楚。”說完尊尊敬敬地行了一禮。

風雲子大笑著便出了宮門。

屋內一下子靜了下來,馮清歌拿起枕頭下的信,重重地歎了口氣,信上滿滿都是殷鴻離對她的思念之情,為什麼她看著不覺得歡喜,也不覺得煩慮,什麼感覺都沒有,為什麼華瑤跟她說過,她對殷鴻離是有情的,可是她卻一絲都不覺得。是因為中的毒,還是她從未動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