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八十五章(2 / 2)

此時的馮清歌忽然痛苦地呻吟出聲,雙手抱著身子發起抖來。引得華瑤立即轉身湊到她臉前,急聲問道:“小姐怎麼了?”

馮清歌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雙目也睜不開,隻是整個人漸漸往水下沉去,被華瑤一把拉住胳膊,才能控製住她癱軟的身體。

門外的蕭景夙聽到聲音立即便推門進來,見此情形立即從架子上扯下棉袍,一隻手伸進水裏架出馮清歌,將棉袍遮在她身上擋得嚴實,旋即一個轉身將她抱出木桶,快步走到床邊,將她安放在床上,又用錦被蓋上,一番動作一氣嗬成。

“你在這裏照料,本王去尋師傅來。”蕭景夙肅著一張臉對華瑤吩咐一句便急忙跑了出去。

金月宮的角落裏瞄著的人見蕭景夙離去,立即悄聲往另一方向跑去。

風雲子正拎著酒壺對月酌酒,忽然被蕭景夙拉著往前狂奔。

“王爺,你急什麼!要解毒是必須要受罪的,你就是拉著老夫去,也分不了她的痛苦。反正是死不掉的。”風雲子被人打斷了酒意,心裏十分不舒適,嘴上自然說不出好話。

等到風雲子被拖到馮清歌床前時,看到此時情景,酒意頓時清醒一半。此時的馮清歌滿麵通紅,額頭層層密汗,唇色卻蒼白至極,手臂上青筋顯露,從脖頸到手指處清晰地顯出一條,而指端的血液已經凝固。

“這是怎麼回事!按理說是不可能這樣的。”風雲子吃驚地嘟囔著。蕭景夙見他這樣臉色也跟著煞白起來。

風雲子跑到水桶邊,舀出一點藥水放在鼻間輕嗅起來,又察驗了高腳盆裏的血珠,眉峰緊緊豎起,眼神裏是十分的震驚,嘴裏不停說著:“難道是她?難道是她?”

“師傅,你說的誰?”蕭景夙趕緊問道。

“十五年前,我仍在白利族為祭司時,我的師妹不知在何處領回了一個孩子撫養,將一身所學都交予了那個孩子。在她十歲的時候,師妹不幸離世,就由我繼續照顧她,在她十五歲時繼任祭司,我便雲遊至南都。之後聽說在一次祭祀活動中,她受了天噬消失無蹤,而如今這藥水裏分明滲進了她獨創的流意蠱。”風雲子看向床邊的馮清歌,搖頭歎息道。

“流意蠱可解?”

風雲子看著蕭景夙一臉焦急,隻得繼續說道:“流意蠱本是叫人忘情的,再加上她身上所中的蠱,雖是能解,卻大大損傷了身子。日後這位馮小姐不僅心中沒有情念,就連生兒育女怕是都無望了。”

窗外偷聽著的人不自禁地瞪大眼睛,捂著口鼻悄悄退了出去。

華瑤震驚地聽著風雲子的一席話,隻覺得腦袋裏轟轟作響,哪裏還察覺得到窗外的人。

“師傅,先替她解毒吧,日後的事日後再說。”蕭景夙一字一句地說道,他漸漸不似方才的憂心,隻是看著床上的人,眼裏是滿滿的憐惜。

風雲子也不耽擱,立即將她扶起,坐在她的身後連著幾掌拍在她身後,直擊地她深深吐出一大口血來,華瑤忙著用盆接住,須臾又是一口,連吐三口才止住。風雲子放平她躺下,又從袖間掏出針包,在她頭頂上分插上十根細細的銀針,每一針插進去,便見馮清歌的身子顫抖一次,十根針插完,馮清歌已經停不住顫抖,若不是蕭景夙緊緊按住她的雙手,華瑤按著她的雙腿,便要自己動手拔掉銀針了。

風雲子又將她的五根手指頭全部戳破,很快便有黑色的五絲血線流到盆裏,直流了許多才漸漸恢複鮮豔的紅色,而馮清歌才漸漸安靜下來。麵上的紅潮褪去,隻有失血過多的慘白。

蕭景夙顧不上自己額間滴落的汗珠,隻專心用帕子將馮清歌額上的汗擦淨。

風雲子見他這副模樣不由歎息道:“老夫從來不懂情愛反樂得逍遙自在,你既有誌向就不能沉溺於兒女私情。你若如此隻能是害了她,那些大臣怎麼會同意南都再娶一位京城女子。”說完拎著酒壺出了屋子,遠處的天邊已露了白,這一耽擱哪裏還有什麼月色。

風雲子大歎一聲,搖搖晃晃地出了金月宮,朝著宮殿掃了一眼,心上不由想著,你這個孽畜是躲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