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瑤皺著眉頭,輕咳了一聲,瑞平長公主剛剛過世,小姐這會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小梨聽出華瑤有些不悅,往巧文懷裏縮了縮,被馮清歌輕輕拉過。
馮清歌有些心疼地撫摸著小梨略微粗糙的臉頰,心底禁不住歎息。長公主為了保她、護她才帶她回南都,卻也是因她而丟了性命。皇後也罷,趙承澤也罷,甚至是任何人,一旦她確定是何人所為,她一定要叫此人償命。心裏想著,眼睛裏不由換上冰冷的光,小梨靠在她的懷裏,卻感覺到周身的陣陣冷氣。
西北將軍府,麵容姣好的女子手裏拿著墨玄色披風罩在偉岸高大的男子身上,語氣輕柔地說道:“王爺這就要啟程了嗎?還沒等到世子回來。”
殷明坤轉過身一把握住這女子的手,細嫩光滑如同上好的脂玉,禁不住放在手裏揉搓著說道:“那個孩子本王都幾年未見他了,北部戰事吃緊,要見他也不差這一兩天的。”歎著氣又摸了摸女子的臉,輕聲囑咐道,“隻是苦了你,這才剛跟了本王,便要分開兩地了。你可得注意自個的身子,等本王回來!”
女子嬌媚一笑,露出幾分羞澀,扭捏著嬌小的身子,也不多說什麼,隻一雙含情目盯著殷明坤。
屋外忽然響起掌事的聲音:“王爺,時辰到了。”
“眉迎,等鴻離那孩子到了,你顧著點他,若他不聽你的,便由他去吧!”殷明坤終究有些不放心,納了眉迎的事還未知會過發妻,隻怕鴻離突然見了她要作什麼脾氣。
“王爺放心,妾身明白絕不會虧待世子的。”喚作眉迎的女子儼然一副女當家的口氣,隻是殷明坤寵溺十分,並不在意。
殷明坤不再逗留,大步流星地出了王府,於練兵場上清點三萬人馬奔赴北方。
趕往西北的路上,隻有兩匹馬飛速地駕著。
“世子,世子!咱們已經趕了兩天路,馬要休息,人也要休息啊。你蠱毒才清,怎麼能這麼不顧身子。”跟在殷鴻離身後的扶華一邊趕路,一邊焦急地說著。
殷鴻離未發一言,隻是固執地抽著馬鞭,繼續驅趕著馬匹趕路。北部已然開戰,父親必然要去支援,此時的西北固然有將領守著,總要有殷家人在,而馮清歌那裏,他也不會放手。
“扶華,鴻叔和水煙動作要慢一些,你若覺得太急,大可以回頭去尋他們。”
扶華嚇得直搖頭“不,不,主子說笑了。扶華是主子的護衛,怎麼能拋下主子呢。”說完,自覺失言忙捂住了嘴。
殷鴻離果然想到馮清歌不動聲響地離開他,臉色又沉了幾分,從鼻間哼出涼薄的氣“與其說這麼多話,不如趁早趕路!”。
扶華跟在身後不敢再多說一句,隻好拚命抽著馬往前趕。
天氣寒涼,不需冰塊也能保屍身不腐。等到蕭景夙一行人回到南都已是三日後。他們日夜兼程,馮清歌尚有馬車可靠,而蕭景夙卻是一直未閉過眼睛,生生撐到南都。
蕭景夙換了身衣裳便召集官屬,親口將瑞平長公主的死訊告知眾人。
為南都效力數十載的老臣們不禁痛苦流涕,去年王爺突然爆亡,眼見著長公主回來主持年祭,卻不想居然命喪半路。
蕭景夙見在座的幾人痛哭,不由愈發悲傷,隻是極力克製著自己,才能不灑淚人前。
“王爺,老臣有一言不得不說!”深得南都王府信任的蔡長矛突然站出來說道,“我們南都一直以來偏居西西南,自有軍隊朝政,除卻每年上貢給朝廷的稅銀,實際上卻是自給自足,安居樂業的狀態。而大昭王朝這些年忙著擴展疆土,爭權奪利,哪裏顧得上百姓的生死。老臣以為南都已經是大昭眼裏的肥肉,怕是想要咬上一口也未可知。”
蕭景夙聽他一番話,眉頭緊緊皺著,蔡長矛所言實乃他心中所想。大昭王朝早就容不下南都,若不是顧及著母親是大昭王朝的公主,他不能與大昭王朝多生過節,而如今既然母親的死因卻與大昭後宮有關,那麼他絕對不會再向大昭王朝俯首稱臣了,他們不配南都的忠心。
“大昭王朝年增賦稅,欺我子民,又害我父母。從今日起,我蕭景夙宣布,絕不會再臣服於大昭王朝。若有登頂一日,在座各位都是開國功臣!”蕭景夙堅毅地說出這句話,令堂下的老臣麵麵相覷,等他們反映過來,立即跪倒在地高呼“王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