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2 / 3)

嘉才人嗤笑,抬手撫上陶順常另一邊完好的臉,看著陶順常想掙紮卻又因被架著而掙紮無果又惱又恨的神情,心情極好。嘉才人"嘖嘖"兩聲,故做歎息道:"多美的一張臉,隻如今一麵如晚天彤雲一麵卻是蒼白無色。不如將蒼白無色的這一麵再添上點顏色,順常你說,可好?"

嘉才人言笑晏晏,看著瑟瑟發抖的陶順常,揚手便又是一聲脆響,陶順常卻因被婢子架著動彈不得,隻得硬生生承受著。

陶順常咬牙忍著麵上火辣辣的疼,話語仿佛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一般,一字一句:"嘉才人,你打也打過了,羞辱也羞辱過了,可否放過妾身了?"

嘉才人輕笑,手指點了點陶順常的兩頰,隻聽得陶順常倒吸一口涼氣,五官因疼痛而扭曲,嘉才人麵上的笑意更深,她垂著眸看著十指上鑲嵌著的迎春花,漫不經心道:"放過你?便是你願意,我,也不願意啊。"

陶順常咬牙恨恨的看著嘉才人,見嘉才人不願意放過她也不再言語,隻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別處,權當沒看見眼前的嘉才人。

嘉才人被她這番行徑惹惱,手忽地狠狠的捏住陶順常的下巴,看著陶順常因疼痛而皺眉,心情格外舒暢,連帶著語氣也和善了不少。

嘉才人道:"你知道嗎,你像極了我的姨娘,同樣長著一張狐媚的臉蛋,同樣會跳那曲折柳舞,同樣,是當妾室的命,一輩子都扶不了正。"

正當嘉才人說完話欲再給陶順常一個教訓便離開之際,隻聽得身後有鶯聲傳來,"妾室,若妾身無記錯,嘉才人,也是妾室呢,還是說,嘉才人想要當皇後呢?"

聞語,嘉才人轉首,麵有慍色,喝斥:"本主的事情,還輪不到楚美人你來管,縱使我與你同一品級,然而我位分高於你卻是實打實的,見我而不行禮,楚美人當真好教養。"

楚美人似乎毫不在意嘉才人說得這些一般,囫圇的行了個禮,彼時有風吹來,掀起她的襦裙一角,碧色的襦裙襯得她愈發的楚楚動人。

楚美人撣了撣裙身上不存在的落塵,微垂首,手於唇前掩住唇角笑弧,道:“陶順常位分雖於才人你之下,但是陶順常入宮的時間卻比才人你長些,陶順常也算是老人了,才人位分再高,也不過是個新人,何況,新人入宮,最高位分的不是才人而是貴儀,小小才人,私刑宮妃,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楚美人唇角笑弧愈深,“皇上日理萬機,後宮中的事也不好去煩皇上,單單是皇太後這一關,才人認為,你過得了嘛?”

嘉才人聽罷,啞口無言。皇太後最看重女子賢德,若是她這般行徑傳到皇太後耳朵裏,恐怕不等她獲得聖寵,她就難以再見到皇上了。想清楚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嘉才人也不好再對陶順常如何,隻教婢子放開陶順常,氣衝衝的走了,走之前還狠狠的剜了楚美人與陶順常一眼。

楚美人見嘉才人走了,這方才送了一口氣,她撫著胸口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見陶順常跌坐於地上,急忙過去扶起她,幫她撣掉裙身上沾惹的灰塵,安撫她道:“沒事了,莫擔心。”

陶順常抬頭看了一眼楚美人,輕輕的點了點頭,“謝謝。”

她不是看不出方才楚美人是在強撐,昨夜鈺夫人就曾經跟她說過楚美人,隻要跟楚美人交好,那麼,她便不用在懼怕其他人了,這楚美人,可是相當心善的人。

第7章婉約娉婷工語笑(7)

清風徐徐,鈺夫人坐在轎輦上,看著前方坐在龍輦上的莫宸堯,垂首掩唇一笑,麵帶羞澀,揚聲道:“皇上,這慈安宮就要到了,是先去看惠妹妹還是先去給皇太後請安?”

莫宸堯把玩著手中的玉珠串,聞語無奈,“鈺卿糊塗了,自然是先去拜見母後了,長幼有序。”

鈺夫人笑道:“是是,臣妾記著了,隻是長幼有序還是先去看惠妹妹皇太後會不高興,這個臣妾就不知道了。”

莫宸堯張口,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是轉著手中的玉珠串,看著前方長長的永巷出神,鈺夫人見莫宸堯不答話,也閉口不再言語,隻抬首看著永巷上方狹長的晴空,碧澄澄的晴空仿佛汪了一潭太液池的池水,隨風搖曳的柳枝一觸及,便漾起層層水波。隻是,這水波不僅困在一方小小的池子中,也困住了在池子中的魚兒,這一方小小的池子,拘束其中,便是遊樂,也無法盡興。但是離了這池水,那些魚兒可還有一處容身的地方?

鈺夫人自嘲的笑了笑,支肘撐額閉目養神,隻待著待會到了那慈安宮,不要被那皇太後吃了才好。

抬轎輦的舍人腳程也快,亦或者是平日裏走慣了,約莫半個時辰便到了慈安宮。鈺夫人由雨曳扶著下了轎輦,見莫宸堯已經進了慈安宮,趕忙也跟了上去,然而進入慈安宮不過兩步,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宮外傳來,稍頃便進了慈安宮。

隻見急匆匆而來的舍人朝莫宸堯行了一禮,便俯身在莫宸堯的耳邊說了幾句,莫宸堯臉色一變,轉身便出了慈安宮。鈺夫人看了隨身的雨曳,雨曳會意,上前攔住那個舍人,悄悄往舍人手裏塞了袋碎銀子,隨即悄聲問道:“公公,可是出了什麼事情?皇上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