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人掂了掂手裏碎銀子,將碎銀子收到袖子裏,小聲回道:“是那冷宮裏死了人,還一死就是兩個,皇上臉色能好嘛。”
雨曳哦了一聲,似乎頗為感興趣,又問道:“冷宮裏死個人有什麼稀奇的,看皇上那麼著急,這死的……。”雨曳的手劃了一個圈,道:“不是平常人吧。”
舍人左右看了看,道:“哎,姑娘你是猜對了,是那先帝的湘妃,還有一個宮女,那宮女定是無關緊要的,隻是那先帝的湘妃,聽說,那先帝的湘妃還是因為與侍衛私通才進了冷宮的,隻是說到底也是個太妃,先帝又沒廢了她的位分,皇上著急這是自然的。”
雨曳還想問些什麼,那個舍人卻是行了一禮,道:“這事情我所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其餘的也沒有了,我先下去了。”
雨曳點了點頭,看著那個舍人走遠,方才回身去與鈺夫人說了這些事情,鈺夫人斟酌片刻,道:“這已經是到了慈安宮的地界,想必皇太後已經是知道的了,皇上突然離去,皇太後定是心有不悅的,你且與我進去,拜見了皇太後將此事說了,也好順理成章的去見惠充容,這事情,想必惠充容也是不知道的,隻是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就全打亂了。”
鈺夫人歎了口氣,攜著雨曳便入了寧安殿,鈺夫人斂衽,行禮,太後看了一眼鈺夫人,道:“起來吧。”
鈺夫人謝恩,由雨曳扶著起來,側首見淑端太妃坐於下位,轉了身又對著淑端太妃行了一禮,隨即對太後說道:“方才入了慈安宮,有舍人來報冷宮有人暴斃,皇上便去察看了,命臣妾來請太後安,望太後莫要生氣,鳳體為重。”
太後擺了擺手,道:“請安隻是小事,莫要讓請安耽擱了其他事情,哀家要與淑端太妃好好說說話,你請過了安便下去吧。”
鈺夫人應了聲是,攜著雨曳便下去了,出殿之時狀似不經意的回頭看了淑端太妃一眼,她分明瞧見,淑端太妃搭在膝蓋上的手的手背處,有一道明顯的被抓傷的痕跡。
鈺夫人記在了心上,轉頭便與雨曳往長安殿而去。方走進長安殿,便聽見一陣害喜嘔吐的聲音。鈺夫人命雨曳在外頭等著,獨自一人便入了內殿,恰逢上流芸端著臉盆出來,鈺夫人往裏頭看了一眼,麵上明顯的帶著笑意,流芸見鈺夫人正要行禮,鈺夫人出聲製止,命她速速將臉盆裏的東西傾倒了去,便獨自入了殿中。
鈺夫人看著半臥在床榻上的習縈鳶,笑道:“惠妹妹的孩子果然健康,瞧把你折騰成什麼樣了。”
習縈鳶麵色蒼白,渾身無力的躺在床榻上,聽見鈺夫人的話,無力道:“鈺姐姐就別打趣我了,這般害喜真真是難受。”
徐檀玲見著鈺夫人進來,行了禮又道了句,“奴婢恭喜鈺夫人晉升。”鈺夫人擺手示意徐檀玲出去
鈺夫人走近習縈鳶,在她身邊坐下,抽出錦帕幫她擦去額上沁出的汗珠,語重心長,“這害喜也是女人必經曆過的一環,在過些日子便好了。”鈺夫人將錦帕塞到習縈鳶的手中,麵色忽然嚴肅起來,道:“我今日本是與皇上一起來的,隻是出了些事情。”
習縈鳶往床頭挪了挪,拿過一旁的軟枕放於背後墊著,麵帶疑惑,“哦?是什麼事情?”
鈺夫人左右看了看,見長安殿的窗戶都關的緊緊的,方才說道:“湘太妃與班毓昭,在冷宮裏,死了。”
習縈鳶的雙眼瞪大,唇微微張開,怔愣片刻,待回過神來,抓住鈺夫人的手,問道:“可是真的?”
鈺夫人沉重的點了點頭,道:“皇上已經先去處理了,那麼接下來的,我們該怎麼辦?”湘太妃與班毓昭已死,當然的事情便死無對證,縱使皇上有心要為湘太妃翻案,也是做不出個所以然來。而她們本欲借助湘太妃之力而實行的計謀,也是打了水漂無得實現了。
習縈鳶咬唇,放開鈺夫人的手而攥住身下的錦被,咬牙麵有慍色,她一字一頓,似乎有說不盡的恨意,“皇、太、後。”
鈺夫人皺眉,不自覺的絞著胸前的吳帶,思索片刻,道:“湘太妃一死,我們的計劃定是無法實現的,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鈺夫人有些擔心,計劃無法實施尚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若因此而讓皇太後的心思都放在她與習縈鳶身上,方才是真正的窮途末路。
習縈鳶攥緊了錦被,壓住一陣陣翻湧上來的惡心感,道:“鈺姐姐,你莫急,你平日的氣度與智慧呢,莫讓太後打亂了陣腳,她不過是先於我們一會兒而已,我們,還是可以的。湘太妃與班毓昭已經死了,那麼湘太妃的案子便放著吧,就算翻了案得了一個死後的清譽,皇太後那邊,也是威脅不了他們了。”
習縈鳶撫著胸口壓下再一陣兒的惡心感,輕聲道:“鈺姐姐,縱使湘太妃已經死了,但是那冷宮卻是不得不去一趟的,我如今身子不方便,去了恐怕也是添亂,唯有麻煩鈺姐姐替我去一趟,那些有利的信息,都不得放過。”
習縈鳶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鈺姐姐不懂醫術,便去太醫院,喚了蕭書嵐蕭太醫隨姐姐一起去,也許能看到出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