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犬齒項鏈(2 / 3)

這以後,沙子和艾月就在一個公司上班了。艾月在廚房,下班總是很晚,沙子就每天晚上在門口等她,然後一起回到出租屋裏。有天晚上,當兩人回到出租屋時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的手已經十指相扣了,像街上那些看了就讓人臉紅的戀人一般。沙子趕緊鬆開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艾月倒大方起來了,說:“這有什麼,剛才路過那段沒有路燈的小巷時,我害怕,就牽著你的手了。”頓了頓,艾月又說,“你不願意啊?”沙子更結巴了,竟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最後,沙子忽然轉回身,一下把艾月摟在懷裏,喘著粗氣說:“艾月,我喜歡你……很久了……”艾月沒有動,也沒有回應,像是石雕。

沙子以為艾月被他嚇著了,趕緊鬆開手,連說對不起。艾月低著頭說:“這回扯平了,我住你的房子吃你的飯,你占了我的小便宜。”沙子懸著的心放下了,他聽得出,艾月沒有生氣。

晚上,沙子躺在地板上浮想聯翩。自從艾月過來後,沙子經常失眠,但都沒有今天嚴重,聽著艾月均勻的呼吸聲,沙子忽然覺得渾身發熱,他悄悄坐起來,借著窗簾縫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看到了一幅絕美的圖畫——因為天熱,艾月身上的薄被單子滑到一邊,露出白皙圓潤的大腿。沙子慢慢爬到床邊,忍不住地想在艾月的大腿上親一口時,艾月說話了:“想了就上來吧。”

沙子吃了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他迅速撲上床,摟住幾乎裸體的艾月。這時,他覺得有什麼東西硌了自己一下,伸手一摸,是艾月脖子上的項鏈。“是我的犬齒項鏈。”艾月說著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一條往沙子脖子上帶,“一共兩條,我戴的是狗的上牙,下牙這條就給你吧。”

沙子用手擋住了,說:“把這樣醜陋的東西戴在脖子上,人家會笑話的。”

艾月愣了一下,用腳把被單子扯過來蓋住全身,留給沙子一個後背。沙子知道艾月生氣了,隻好退回來,在地板上翻來覆去地烙燒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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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沙子都想和艾月好,但艾月執意讓他戴上那條犬齒項鏈,說她許了願的,她和自己的男人一人一條。沙子白天仔細看了那條項鏈,那些狗牙從狗嘴裏取出後,甚至沒有磨去黑黃色的牙漬,隻是打了個孔,一個個串在一起,怎麼看怎麼惡心。所以他堅決不戴。艾月也不強求,但卻固守著最後的防線,不讓沙子越雷池半步。

沙子終於忍不住了,在一天晚飯後,他抓起那條項鏈戴在脖子上,然後飛快地撕開艾月的內褲,粗暴地進入了艾月的身體。但他還沒有感受到那種微妙的快感,就大叫一聲從艾月身上滾了下來,摸著脖子驚恐地望著艾月。艾月坐起來,問他怎麼了,沙子說:“我突然感到有一隻狗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就咬住了我的喉嚨。”

艾月點點頭,平靜地說:“這就對了,那是‘雪裏站’。”沙子顫抖著問:“‘雪裏站’?你是說,你家那條狗?”艾月點點頭。

沙子伸手去拽脖子上的那條項鏈,想把它扯下來扔進垃圾箱裏,但摸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艾月打開燈,拿過一麵圓鏡讓沙子看。鏡子裏,沙子原本光滑的脖頸上,有一個犬齒項鏈的刺青。

沙子喉嚨裏傳出一種難聽的聲音。他無力地蹲在地上,身上就像剛從澡池子裏出來一般,冷汗流成蜿蜒的小溪。

那條狗沙子太熟悉了。

沙子和艾月是鄰居,中間隻隔著一段一人多高的土牆。沙子和艾月同歲,但艾月小時候卻不喜歡沙子,說他呆頭呆腦的,一點兒都不好玩。那條叫“雪裏站”的狗影子似的跟在艾月屁股後麵,隻要沙子走過來就齜開尖尖的牙齒,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警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