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過了兩天時間,沈赫便得到消息,按照他描圖的畫像得知,漢子原來是長明宮主第二大弟子段歸知。
因為當今聖上好求仙問道,自然有一群趨炎附勢之徒各種媚眼討好,建寺造廟什麼的到處盛行,但凡有點靈秀的山巒都被一些道士和尚占山建觀,日日香火膜拜。
就算有真本領神隱山林的,沈赫也從不信仙道那一套,若有神鬼,他殺過的人多如牛毛,好人也好,惡人也罷,死後若成鬼神他豈非早被所謂的鬼神撕個粉碎了?
長留山就是這樣一座在修仙人眼裏稱為仙山的靈山,稱為仙宮的長明宮就在山上,以往曆代宮主都是求仙問道的好手,門下弟子不說個個相貌驚為天人吧,最起碼也得要有點超凡脫俗的意味。
本代長明宮宮主段尋明也是這樣,身為上一代宮主的大弟子,自然各方麵都是出類拔萃,當年還是弟子的時候有人見到他便常有歌曰:“
尋明一出長芳亭,
疑似仙人相對迎。”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結識了心學大家何心尹,受他所崇尚的心學影響,便不再拘於外在這些的東西,求仙問道成了次要,學識反而成了擇徒的首要條件。要不就段歸知這樣平平無奇的相貌是入不了長明宮這樣的修仙門下的。
段歸知雖然武功不怎麼樣,求學論道卻能和宮主分高下,此次前來救鄭玉麟,看來多半也是那所謂心學的影響。
沈赫看著手中的情報,不禁一聲冷笑:“不務正業的愚蠢之徒!”
沈赫心下思量,天下之大,敢與錦衣衛作對的卻不多,更不要說收留朝廷重犯了,段歸知是長明宮之人,救了鄭玉麟自然是要回長明宮的,去了別處別人也不敢留他們。
所以,直接到長留山找他們便是了!
因為段歸知與鄭玉麟走的的水路要遠些,比陸路總是要多些時日的。
不過幾日,沈赫帶著幾個手下快馬加鞭趕到了長留山下的小鎮,此地是回長留山的必經之地,名為岐鹿,因是小鎮,少有商販走卒,整個岐鹿鎮也隻一家客棧。
已連續趕了幾天路,幾個手下也早已疲憊不堪,於是沈赫決定,暫住在這唯一的客棧。
哪知一進門便看到坐在桌前喝酒的那人!隻見他一身灰衣白袍,容顏俊秀絕美,背上背著一柄長劍,正是幾日前西湖渡口阻攔的那人!
沈赫低聲吩咐手下道:“大家小心點!”
手下們見左使大人這樣小心謹慎,都有些緊張起來,要知道因為總指揮使都督深受皇帝寵信,就是東廠太監見了沈左使也是不敢闊步而行的,如今沈左使見了那人竟如臨大敵!
一群錦衣衛黑壓壓一片,為首的沈赫依然一身火紅飛魚蟒袍,如玉卻剛毅的臉龐看著和他腰間的繡春刀一樣深沉。很快,客棧裏不多的客人便驚恐地鳥獸散去,那人卻隻是笑了笑,依然旁若無人地自飲自酌。
沈赫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那人眼神一凜,運暗內力用腳一踢,凳子就像是泥粉做的瞬間破爛稀碎!沈赫看向那人的眼,怒火如那飛魚服一樣赤紅。那人卻視若無睹,隻是瞟了一眼那幾個新來的手下,淡淡道:“你說若是這幾個小旗又被我殺了,你回去總指揮使大人會不會降罪於你?”
幾人聞言就要抽刀上去把那人大砍八塊,沈赫卻阻止了,揮手讓他們退去。
在那人的酒桌對麵坐下,沈赫不動聲色問道:“閣下究竟是誰?”
那人隻淡淡一笑:“無名之輩,不足…”
還沒說完沈赫就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出自何門,看你背上的劍應出自名劍山莊,千年玄鐵可不是隨手可得,而想要用玄鐵煉出好劍也隻有名劍山莊,你是名劍山莊莊主葉孤虹什麼人?”
那人隻是微微一笑:“大人可真會胡亂猜想,此劍乃我恩師所授,並非什麼名劍山莊之物,葉孤虹更是見也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