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皎月已當空,茂密的竹林四下蟲鳴不絕,偶爾一陣晚風讓竹林一片沙沙作響。
方塵家裏依舊燈火通明,特別是靠近最左邊的那一間竹屋,更是傳出唰唰如在洗鍋一般的響動。
這間竹屋居然是一間炒茶的小作坊!一盤盤已經炒好的茶葉整齊地放在角落的架子上;一籮籮還是青嫩新鮮的茶葉同樣整齊地擺放在一邊;竹屋中央一排放著三個鍋爐,想來是用來炒茶的,奇特的是這爐沒有添柴火,可爐裏麵卻是火焰濃濃。
這時候,黎瑩瑩與方塵正各自拿著炒茶帚,分站一個鍋爐前炒著茶。黎瑩瑩的鍋裏的茶是剛摘下來的茶葉,而方塵的鍋裏是暗青的茶葉;黎瑩瑩輕巧細致地翻弄鍋裏的茶葉,方塵有力而技巧地揮動手中的炒茶帚。
現在雖是夜晚,但悶在這麼一個高熱的竹屋內,必然也會讓人汗流浹背。可偏偏這竹屋內並沒有悶熱的感覺,反倒是有一陣陣清涼的風在屋內徘徊,讓人極為舒暢。
“娘,這回的茶葉都被訂出去了?”
“是啊!前天,你李三叔從鎮上回來,說賣茶的張老板將我們家的茶葉包了,還讓你李三叔捎來訂金二十五金呢!”
“哈哈!還是這張老板識貨,知道咱家這茶好。”
“瞧你這得意樣!”
……
竹屋內,方塵與黎瑩瑩一句一句閑聊著。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方塵見黎瑩瑩一副疲倦的樣子,連忙說道:“娘,您先去休息吧!今天這剩下的半籮茶我一個人來就行了。”
看出方塵是擔心自己,黎瑩瑩滿足地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塵兒,娘沒事!娘……”
“不行!您瞧瞧您現在這樣子,再不去休息估計額頭都快長出皺紋來了,孩兒可不想看到娘您變老變醜了。”方塵急忙勸道,說著還停了下來,雙手扶著黎瑩瑩就往屋外走。
“好好好!你這倔孩子,娘自己可以走!你快點回去,不然這爐茶就焦了!”黎瑩瑩沒法隻能應了方塵。
“那行!娘您好好休息去吧!”方塵俏皮地輕哼一聲。
“嗬嗬,你這孩子!好了事兒就交給你了,如果累了就去睡覺,明天……”黎瑩瑩停住了話,神色又是一片黯然。
“知道了!知道了!娘,你趕緊休息去吧!”方塵看到黎瑩瑩這樣子,哪不明白娘心裏想啥,立馬連聲答應,還推著黎瑩瑩往外麵走。
“誒誒,臭小子你別推啊!”黎瑩瑩回過神來無奈地喊道。
“娘,您快點回去吧!您老站在這兒——礙眼!明天見!”
吱呀!碰!方塵將黎瑩瑩推出屋外之後,立馬將竹屋的門給關上。關上門的瞬間,方塵緊靠在門背上,臉色黯然。
“臭小子,你行!記得累了就早點去睡!”黎瑩瑩在門外隻能無奈地誶一聲,最後又囑咐一聲之後離開了。
“知道了!”聽到黎瑩瑩的叮囑,方塵大聲應道。
……………………
夜深了,整個小山村除了還有幾縷光亮與皎月爭輝之外,其他地方一片灰矇。銀色的月光靜靜地裝點整個小山村、山村外的一座座山和一條條在山間流淌的小溪,四下的蟲鳴多重演奏也漸入高潮。
咦!那是什麼?
一個黑影從遠處飛來!這黑影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間就出現在小山村範圍內!
這是一個人!
在銀色月光下,終於看清這黑影是一個身穿白色勁裝、身高六尺七左右的男子,男子長發紮的很整齊,麵孔被一青色麵紗遮住,唯獨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左手上提著一袋東西,右手的衣袖空蕩蕩地在夜空舞動。
這男子徑自飛到小山村西南那片山巒上空,低頭向下看了一番之後,直接飛了下去,停在一座低矮的山頂上。
山頂很平坦,三塊巨石靜靜躺在山頂的左邊,山頂上雜草並不茂盛,似乎有人經常來這整理,而山頂的右邊是一座泥磚砌成的墓,墓碑上刻有“吾兒方海墓”五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