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陳寶珠所想雖周到，計劃卻趕不上變化快。
夜晚，宮殿燈火輝煌，皇家慶功宴上，沈淩被皇帝親自下了龍椅敬酒，好在她特許自己隻喝這一杯，沈淩也就欣然接受，一飲而盡。
“太子皇姐，臣妹也敬你一杯。感謝你特意吩咐禦膳房做了這道魚湯。”
頭戴青玉冠，穿著新袍，身量纖長、皮膚因常年養尊處優更為白皙嬌嫩，一派悠閑散漫，麵容與陳寶珠幾乎一樣的女子，就是陳寶琦，大盛朝的二殿下。
此刻她皮笑肉不笑，麵前的矮桌上擺了一道魚湯，味道鮮美，且魚肉無刺。
太子這是在暗中敲打自己嗎？
幾人推杯換盞，來參加慶功宴的都是參與過這次淮東戰役的臣子，除了丞相和負責記錄的史官，並無閑雜。
整場宴會下來，陳寶珠隻是和沈淩時不時交頭接耳，沈淩一臉忐忑為難：若是把握不好進言的時機，那她日後之路便會更凶險。
“陛下，臣有本啟奏。”
“愛卿直言。”
皇帝現在很高興，沈淩再三糾結之下，還是打算按照兩人來之前商定好的說。
至少她現在立下大功，皇帝即便生氣也不會表現出來，情況更有利於自己。
“陛下，臣武藝尚淺，恐辜負皇恩；因而臣想明日就拜師於殿下的武學恩師閉關學習三到五年，在此期間隻得暫時卸下職務，請陛下恩準。”
此言一出，皇帝的笑容果然凝固在臉上，但很快，她的陰沉不快隻是一掃而過，沈淩隻看見皇帝仍然很高興的樣子：“沈卿武學不倦，如此謙遜，朕心深感欣慰......辭官就不必了，朕和騰雲大師是多年好友，明日便寫信讓她親自下山教導於你。”
皇帝臉上在笑，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笑意。
她的目光銳利如劍，寒光刺向陳寶珠。
太子猶如芒刺在背，不得不趕緊喝了口酒暖和暖和。
沈淩暗道糟糕，連忙跪下謝恩，皇帝等她謝恩後才示意：“爾等都是鎮國功臣，何須如此多禮？”
這皇帝真是陰晴不定啊，得虧陳寶珠沒有遺傳到她的脾氣。
不過她也佩服皇帝，性格如此古怪，大盛朝在她的治理下國泰民安，朝臣們無不甘願服從。
既然是宴會，自然會有樂團和歌舞表演，沈淩看得聚精會神，出於過往的習慣，還讓人拿來了紙筆記錄評分。
陳寶珠在旁邊，起初見她專注地看著鴻雁舞最前麵的柳芳菲，醋海隻翻了個浪花，就被沈淩自來熟地挽著胳膊：“殿下，我給這支鴻雁舞八點五分，滿分十分，你給多少分？”
聞言，陳寶珠的醋海頓時被沈淩這執著的模樣給蒸發得無影無蹤，她哭笑不得，卻還是認真給出了自己的評價：“本宮給九分，這新編的鴻雁舞倒比之前萬年不變的舞蹈看起來賞心悅目多了。”
“那還有一分呢？”
“力量和靈活還是不夠，沒有鴻雁那種瀟灑自在不受拘束的感覺。”
“原來你我二人都是一樣觀點。”
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隨後同時低下頭，歎口氣。
計劃失敗，隻好另尋它法。
遠處的陳寶琦盯著她們兩人好半天，她對於這舞蹈表演心不在焉，雖然也感到幾分新奇，但是以前在袁家，自己可是都看膩了。
領舞的柳芳菲為這些功臣和皇家演出由自己改編後的舞蹈曲目，其實並無半分把握。
但好在大家都很喜歡，即便曾經作為老師的沈淩目光挑剔地和太子在說不足之處，也絲毫不會影響到她的熱情。
畢竟她們得到的評分非常高，有不足之處改了就是。
作為有功之臣，袁銳自然也在場，她倒是很給麵子地使勁鼓掌捧場，看得出來是真的喜歡，皇帝很滿意，她很了解袁銳，就是喜歡看人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