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結束後,袁銳仍然如癡如醉,恍然未醒,直到新副將楊利推了推她,努了努嘴,揶揄道:“將軍,柳姐朝您行禮鞠躬致謝呢。”
柳芳菲正是雙十年華,楊利卻入伍早,今年才十九,所以要稱柳芳菲為姐。
“柳小妹,你才華洋溢,袁某佩服,”說罷,袁銳把身上禦賜的玉雁玉佩送給她,上麵雕刻的大雁栩栩如生,因而價值連城。
“這玉佩便贈與你。”
柳芳菲紅了臉,卻沒有推辭,而是同樣解下了自己身上從出生起就一直佩戴的玉笛項鏈鄭重地交給袁銳。
在大盛朝,若兩人當眾交換了彼此最珍貴的貼身信物,便默認她們好事將近。
眾人都為袁將軍和柳芳菲感到高興,陳寶珠的袖子突然毫無緣由地抖動了一下,緊接著,那古鏡就滾落到了陳寶琦腳下,目標明確。
這離奇的一幕,就連皇帝也震驚了數秒才反應過來,陳寶琦撿起摔到地上仍然完好如初的古鏡,緊握它對陳寶珠說道:“皇姐,既然古鏡主動來我這邊,可否將這古鏡割愛給小妹?”
皇帝也勸說她:“皇兒,身為太子和皇姐,你應該知道要如何做。”
剛準備開口拒絕的陳寶珠,卻像是受到了什麼蠱惑,本來抿著的嘴,變成了:“可以,皇妹喜歡,本宮願意割愛。”
等她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沈淩也很納悶陳寶珠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看得出那古鏡對自家太子殿下十分重要,她怎麼可能舍得給出去呢?
果然,見陳寶珠露出懊悔的神色,沈淩的心也突突,她心底焦急,環顧四周找尋破局的辦法。
咦,柳芳菲她怎麼麵色突然難看起來?不是剛才還一臉甜蜜嗎?
現在寶珠殿下正難受著,沈淩疑惑半晌也沒有頭緒,隻好把心神都給陳寶珠,她臨時想出了一計。
“二殿下,我可以再次觀瞧這鏡子嗎?想必它與你們兩姐妹都有緣。”
“既然駙馬想看,當然可以。”
沈淩道謝後雙手接過古鏡,拿起來對鏡自照,卻被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場麵一時陷入混亂,皇帝解散了其餘眾人,陳寶琦頗通醫術,上前為沈淩把脈後鬆了口氣,順便撿起古鏡塞到自己的袖子裏。
“母皇,沈駙馬無礙,隻是被嚇著了。”
陳寶珠不放心,也仔細地給駙馬把脈,確認了沈淩是驚悸發作。
她定然是在鏡子裏看到了什麼駭然的景象。
或者,什麼都沒有看到。
陳寶珠的醫術是和香蓮學習的,而香蓮從小拜師醫聖陳丹,皇帝賞賜的那一千本醫書,就是醫聖陳丹和她師姐妹們多年嘔心瀝血的著作。
沈淩醒來後,麵前是皇帝和禦醫、兩位殿下的關切麵孔,她早編好了說辭,一口咬定自己這是上過戰場的後遺症。
皇帝倒也沒有懷疑,叮囑她好好調養身體、放她五天假,就離開長華殿去批閱奏折。
但現在,這兩位殿下怎麼還都在這裏?
半個時辰前,兩人都在禦書房站立受罰,已經亥時三刻,陳寶珠和陳寶琦雙雙昏昏欲睡,全然不知她們已經不是她們本身。
如今,陳寶珠的靈魂在陳寶琦的身體裏,而陳寶琦的靈魂卻是在陳寶珠的身體裏。
“殿下,咱們一同回府吧。”
陳寶珠看著沈淩認錯人要去拉陳寶琦的手,登時不悅起來,直接握緊她的手腕:“駙馬,你認錯了,我才是陳寶珠。”
“可是......抱歉,殿下。你們實在是太相像了。”
真是認錯了?
沈淩現在尷尬地想鑽地縫,但她堅信自己的判斷沒錯。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先和自稱是陳寶珠的二殿下離開長華殿,再仔細梳理事情脈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