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宮後,皇帝特意在城牆上等候她們,遠遠地,陳寶珠就望見了母皇的身影,她嘴角微微上揚,看來是對自己此次十分滿意。
進了宮門,袁銳立即下馬,她身上的武器已經卸下,脫了盔甲,袁銳站在殿外等候著皇帝的發落。
大殿內,聽說了戰勝,一眾朝臣都是滿臉歡喜,站在龍椅下方,皇帝在閉目養神。
若是乘勝追擊,將噠笛國納入盛朝的版圖,那必定再好不過。
丞相何不敵隻比皇帝大兩歲,卻看上去比皇帝陳盛年還小。
而進殿後的太子直接坐在了龍椅旁邊的椅子上,沈淩被皇帝心腹秋實安排在丞相身後得了個禦座。
陳寶琦則坐在了屬於親王的禦座上,離龍椅稍遠。
“陛下,袁將軍還在外麵跪著脫甲戴罪。”
“念在她亡羊補牢的份上,宣她進殿,不許坐著。”
秋實出去宣召,不一會,袁銳整理好儀容就踏進殿裏,向皇帝跪地請罪。
“微臣恭賀太子殿下斬殺姬文箏,為我將士報仇雪恨,為盛朝除去一個禍患。”
“何丞相言重了。”
這時,皇帝突然轉頭對一直沉默的陳寶琦道:“琦兒,朕看捷報上說你研製的舒清膏幫了大忙,和香蓮日夜辛勞,朕即刻賞金千兩、錦緞百匹、醫書一千冊等嘉獎你二人。”
作為太子的貼身婢女,朝廷正兒八經的一品禁衛,這等賞賜對陳香蓮而言才是最合適的。
但對於陳寶琦而言,親王和侍女一起接受賞賜,心底總有些不平衡感。
剛才,太子姐姐謝恩時可是被母皇親自下龍椅攙扶起身來的。
輪到自己時皇帝卻隻是含笑掃了自己一眼,就連陳香蓮得到的關注都比自己要多
陳寶琦狠狠攥著玉杯,指節青白。
跪在地上的袁銳被無視了許久,皇帝這才像是剛注意到她的存在一樣,假笑道:“沈將軍快快請起,是朕收到捷報高興太過,竟忘記了你還跪著。”
陳寶珠和皇帝無聲對視,她還是下了台階,代表皇帝親自去攙扶袁銳將軍,把她扶在秋實姑姑及時遞過來的軟凳上。
就在她的衣袖舞動之間,陳寶琦眯眼:皇姐的袖口裏好像藏了什麼東西?
一直在默默觀察的沈淩眼角一瞥,因為職業習慣,她對旁人的眼神非常在意。
何況這人和自家殿下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容貌,很難不去注意到。
殿下的衣袖裏藏了東西,其實隻要用心留意都能猜到,隻是到底藏了什麼,沈淩雖和陳寶琦一樣想知道,卻仍然不願意陳寶珠被她人用那種探究打量的視線盯上。
於是她站起身來,故意走到殿中央,遮擋陳寶琦的視線。
皇帝嘉獎了一幹人等,唯獨漏了沈淩。
難怪人家急得自己站出來等著領功封賞了,丞相如是想到,暗暗瞄了一眼上麵,懸著的心悄然放下。
陳寶珠也為自己的駙馬不平,但她並沒有出頭,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沉默不語。
因為她了解母皇的性格,她或許不喜歡沈淩,但一定會厚賞她。
雖說她不清楚沈淩一向對名利視若浮雲怎麼此刻突然站出來像是要討封賞卻一言不發,當然,她是應該討的。
“沈淩,此次協助太子殺敵五百,救出驃騎將軍,立下大功。朕就封你一品驍勇大將軍,賞金萬兩,珠寶十箱,再賜京城住宅一戶,良田千畝,五百保衛軍調撥給你,望你再接再厲。”
本來隻是想替陳寶珠擋一下視線的沈淩在聽到如此隆重的封賞後傻愣在原地:
不是,這未免過於誇張了吧,寶琦親王都沒有自己這待遇呢。
戲文都不敢這麼編。
皇帝不會是要一點點捧殺自己吧?!
想到此處,沈淩臉上冷汗岑岑,她恍惚謝了恩,本打算坐回原來的位置,那裏卻已經空了,沈淩沒留神,差點摔了個屁股蹲。
幸好丞相及時拉住她的胳膊,不然可丟大人了。
眾朝臣憋笑憋得辛苦,皇帝也不忍直視,太子和親王倒是同時笑出了聲。
氣氛輕鬆了片刻,皇帝喝了口茶水,就要宣布對袁銳的失職處理。
念在袁銳將功補過,陳盛年已經非常寬容。
最後的處置結果:袁銳罰俸一年,職位不降,但褫奪驃騎稱號。抄寫十遍《兵法》,限半個月內交到禦前,要求字跡工整,不得請人代勞。
《兵法》全書共有一萬五千三百二十字。
袁銳聽到後還不敢相信對自己的處罰就這樣輕放,不禁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沉默地接過聖旨謝恩。
“今夜酉時有慶功宴,各位愛卿若無要事,盡可進宮同樂。”
皇帝說了退朝後,眾朝臣散去,大殿裏隻剩下了除宮女禁衛外的三人。
沈淩沒有準許被留下,她知趣地去往自己的新居所好添置些家具。
“琦兒,朕把長華殿給你居住,給你一處封地,你隨秋實姑姑去看看喜歡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