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謝母皇,兒臣這就去。”
之後,皇帝和太子轉到禦書房交談,陳寶珠對母親給予沈淩如此大的恩賞也是惴惴不安,若她推敲的沒錯,母皇這是要拿沈淩當磨刀石來曆練自己。
“皇兒,朕想知道,你的袖口藏了何物?”
“母皇,不過是西域三皇子進貢來的一麵古鏡,您不是也見過了?”
陳寶珠主動從袖口裏掏出做工精致的古鏡,皇帝對鏡照映自己的容顏,也看不出什麼異樣,她便還給了對方。
“皇兒,你是否好奇,朕為何今日對沈淩厚賞?”
皇帝正在練習書法,陳寶珠在旁幫忙磨墨,她乖順地點點頭,一副毫無心機的單純讓皇帝看著很是頭疼。
“那是因為,此番她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對盛朝、對你我的忠心,朕剛才也看得清楚,她是放心不下你才站出來,並非為了討賞。”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母親的猜測驗證了陳寶珠的疑惑,她豁然開朗地一笑:“母皇真是天縱英明。”
“既如此,朕明日就正式頒布聖旨,給你和沈駙馬賜婚。”
聽到這個消息,陳寶珠立刻兩眼放光,一時忘記宮廷禮儀不管不顧地抱緊了母親陳盛年。
“多謝母皇!”
兩人又聊了些家常,陳寶珠試探問了一次關於妹妹陳寶琦,卻被皇帝轉移了話題。
從禦書房出來後,陳寶珠叫來在暗處的香蓮,請她備上厚禮,她要去一趟長華殿。
但在去長華殿的路上,她就碰到了在喂食池中鯉魚的陳寶琦。
“皇姐萬福,”陳寶琦行了蹲禮,等陳寶珠也回了禮,她才站起來,坐到一處柵欄後的大石凳上。
皇家的池塘為了防止不小心落水,周圍都是一圈柵欄圍著,即便是成人站著也不會掉下去。
陳寶珠也坐在了她正對麵的石凳上欣賞千條錦鯉在搶食,其中有兩條幾乎一模一樣的錦鯉最為肥碩和靈活,每次都搶得最多。
它們唯一的細微區別就是身上黑色條紋的數量不一樣。
宮燈照映水麵,倒出這對孿生姐妹的影子,陳寶珠隻看一眼就撇開,陳寶琦毫不在意地一笑。意有所指:
“皇姐,你看這條身上黑色條紋多的魚兒總是爭得最多食兒,真是個機靈鬼。”
“以往我見到這種最肥美的魚,總忍不住捉了它做成魚湯。”
“皇妹若是喜歡喝魚湯,今日宴會,本宮會吩咐廚娘們做上幾道。”
陳寶珠笑得溫和,陳寶琦敗下這回合,頓覺無趣。
留下禮物,陳寶珠就去了沈淩的新府邸為她慶祝喬遷之喜,還帶上了皇帝親自題的匾。
“這府邸就在本宮的宅院對麵,咱們倒是成了一條街上的鄰居了。”
門口肅穆的保衛兵和石獅子好不氣派威武,沈淩早就料到她這個時候會來拜訪,早已提前在門口候著迎接大駕。
燈影綽綽,沈淩的影子在牆上被放大數倍,更顯孤傲寂寥,遠處乘坐轎子來的陳寶珠通過轎子上的小窗窺視著。
到了府門前,轎子停下,陳寶珠出了轎,步伐急促地跑上台階,和準備行禮的沈淩一個擁抱。
沈淩對她的親昵行為習以為常,抱著她的後背輕拍了一下。
兩人並肩進了府邸,沈淩帶她參觀了各處,陳寶珠見她會客廳和書房擺設空空,十分冷清,便提出要添置些小玩意。
“香荷心靈手巧,很會做那些機關玩具,我明日問她一聲,若是她想來,你身邊也多了個得力幫手。”
在那晚確認了沈淩的心意後,陳寶珠也不再疑神疑鬼。
相比身邊都是皇帝派來的眼線,沈淩倒更寧願是陳寶珠身邊的人來監視自己。
而且她和香荷也很有眼緣,沈淩看她就像看那群後輩一樣充滿了慈祥。
感謝了殿下的心意,沈淩沒有推辭,陳寶珠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便隻酸了會就說起了自己的擔憂。
“沈淩,明日我帶你去見師尊,你到時正好順水推舟說你要閉關精進武藝。”
她們斬殺了噠笛國將軍,死去的姬文箏又是噠笛國太子的駙馬,對方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沈淩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戰場之上,她若不是見到戰友楊利被偷襲,是萬萬不敢靠近敵方的最高將領的。
若非袁銳將軍恰好在此時趕來抓住機會斬下敵方將軍的頭顱,恐怕沈淩早已喪命。
這一幕給沈淩造成了巨大的衝擊,直到回京才爆發,這兩日來噩夢連連。
“殿下,說實話,微臣現在寧願去做一輩子苦工,也不想做這驍勇大將軍了......”
這次輪到沈淩主動和陳寶珠擁抱,倚在她的懷裏微微打顫。
“唉,本宮第一次上戰場時,其實比你還恐懼,所幸有袁滕二位將軍在側護駕才敢殺敵,故而能與你感同身受。如今,你隻怕騎虎難下。先用我這拖延之法,待來日......我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