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十指緊緊相扣,沈淩醉得迷迷糊糊,她才喝了三杯酒就倒在陳寶珠的肩膀上,想到那英勇犧牲死前被殘忍對待的五人不由得悲從中來,嗚嗚哭著。
一邊哭,一邊勉力支撐起自己,在陳寶珠的協助下倒了杯酒灑落地麵。
眾將士們也紛紛為烈士送行,袁銳更是心痛如絞,她已發了那五名烈士家屬的撫恤金並給她們立了墓碑厚葬。
沈淩敬了她們一杯酒,身體不穩,就倒在了陳寶珠的懷裏。
兩人不知不覺就十指相扣,陳寶珠和沈淩作為這次奪回淮東的最大功臣,縱然再親密,其餘人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隻有陳寶琦一個人十分尷尬羞愧,隨眾人一同敬了酒,她便找了煮解酒湯的借口匆忙離開。
此乃慶功宴,就算她中途離席也沒有什麼不妥。
營帳內,慶功宴還未結束。
桌上不隻有酒,更多的是水和茶,因許多將士受了傷忌酒,楊利的肩膀上也被姬文箏從背後刺了一刀,若不是沈淩用精妙劍法阻擋使得她捅偏了,楊利的脖子就會被捅穿。
因而她對沈淩格外感激敬重,和她碰杯了好幾次。
“如今打了勝仗,想必陛下定會嘉獎太子殿下您的。說不定卑職不久就要改口了。”
袁銳一拍桌子瞪她:“楊利,慎言!陛下和太子殿下也是你我能議論的?!”
她的一聲怒喝讓陳寶珠心湖起了點波瀾,很快平靜如初。
就像袁銳將軍說的那樣,她已經是太子,從小接受儲君教育長大,而她的皇妹,從此番來看,便知對自己毫無威脅。
因此,陳寶珠若無其事地繼續飲著母皇特賜給自己的南番上貢的石榴果酒,並不太在意袁銳第二句的特意解釋。
若她陳寶珠真的在意袁銳的無心之失,那才是對自己位置的不自信。
月上鬆梢,慶功宴罷了,沈淩被陳寶珠背在身上。
冷風一吹,她稍微清醒了些,鼻翼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好似清甜的梔子花。
“殿下,你身上的是梔子花的香囊嗎?好香。”
“嗯,”陳寶珠的營帳是距離大營帳最近的,沒幾步就背著沈淩回到自己的營帳。
許是自己當時也給沈淩擋了此酒的緣故,陳寶珠隻覺得臉上燥熱,加上沈淩睡得並不安分,時不時哼上幾句曲兒,難得她醉了也悅耳動聽。
但她唱的這幾句詞,都是有點露骨大膽的,陳寶珠聽得:“若非殿下身份貴,我願和寶珠恩愛深。”
原來她也是對本宮有情的。
被醉鬼表白的太子殿下陳寶珠眉開眼笑,歡喜非常,她今夜竟意外得到了沈淩的真心話。
一時意亂情迷,陳寶珠俯身過去,吻在了她的唇上。
滋味不錯。
我的駙馬,我的沈淩,就是我的人。
誰也搶不走。
可回想起沈淩看香荷時的溫柔眼神,陳寶珠的心好似被人用指甲掐了一下。
她越發欺負著眼前這個睡熟的女人,月光下,沈淩如一尊闔眼的玉雕仙童。
陳寶珠並未察覺到,這“玉雕仙童”的兩側臉頰多了團紅暈,亮如星子的眼眸睜開失神了片刻又再次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