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讀史,曾以為宋朝是華夏五千年曆史最懦弱無能的曆史朝代。
其實不然,宋朝四周有少數民族虎視眈眈,年年征戰,遼國、吐蕃、大理、夏國和金國。前麵五十年為了幽雲十六州和遼國打生打死,又一百年和夏國為了河西走廊拚個你死我活。
不管勝負,從未和親,從未真正意義上的割地去求和。宋朝一百年的曆史,何嚐不是充滿了血與淚。趙桓即將麵對他的第一個敵人,夏國,先來聊聊宋夏的百年的恩恩怨怨。
嚴格來說,隻有怨,隻有仇恨,沒有恩。
仁宗天聖十年(1032),黨項族李元昊繼夏國公位,開始積極準備脫離宗主國宋朝。他首先棄李姓,自稱嵬名氏。以避父諱為名,改宋朝年號明道年號為顯道,自此開始使用西夏自己的年號。
在其後幾年內他建宮殿,仿照宋朝立文武班,規定官民服飾,定兵製,立軍名,創造自己的民族文字(夏文),並頒布禿發令。並派大軍攻取吐蕃的瓜州、沙州、肅州三個戰略要地。很快元昊已擁有夏、銀、綏、宥、靜、靈、會、勝、甘、涼、瓜、沙、肅數州之地,即今天的寧夏北部,甘肅小部,陝西北部、青海東部以及內蒙古部分地區。
仁宗寶元元年(1038),李元昊稱帝,建國號夏。夏僅僅是大宋的一個藩屬之地,宋朝自然不承認李元昊的帝位,並且下詔“削奪賜姓官爵”,同時命令邊境停止互市。李元昊不甘心,頻繁派出細作到邊境刺探軍情,煽誘宋朝境內的黨項人和漢人歸附夏國,一時之間有部分在宋朝不如意的官員、學子和民間百姓,逃離宋朝,去往夏國。
仁宗大怒,斷絕了宋朝同夏國的使節往來,李元昊向仁宗送去“嫚書”,在“嫚書”中指責宋朝背信棄義,挖苦宋軍腐敗無能,又借遼朝的勢力威脅宋朝。終究還是畏懼大宋國風民阜兵馬強盛,最後還仍然表明夏國仍願同宋朝和好之意。
宋朝皇室豈是那麼好欺負的,宋夏雙方關係正式破裂,長達百年的夏宋之間的戰爭終於爆發了。宋夏兩國均沿著橫山一線積極布防,李元昊為了突破宋軍防線,經過多次試探性的進攻和派人偵察,終於摸清了宋朝整個西北邊防的情況,
首先發動了三川口之戰,夏軍先在三川口全殲劉平、石元孫(石守信的孫子)、郭遵、萬俟政所部,然後集兵於延州城下,準備攻城,延州危在旦夕。恰逢天下大雪,寒風凜冽,夏軍缺少禦寒衣物,遂致軍紀鬆弛,宋將許德懷趁機偷襲元昊得手,夏國軍隊無心再戰。大宋邊軍使出“圍魏救趙”之計,麟州都教練使折繼閔、柔遠砦主張岊,代州鈐轄王仲寶率兵攻入夏境,李元昊率軍回師,延州之圍遂解。此次好水川之戰,雖然宋朝成功抵禦夏國軍隊的入侵,但是損失太大,而且宋朝甘陝青寧邊境的防禦也處於被動地位。
隨後,就在大宋朝廷積極備戰的間隙,好水川之戰爆發了。
好水川之戰對峙的陣營中出現了曆史上著名的兩個人,一個是夏國執掌帥印的一代帝王李元昊;另一個是千古名臣典範、一代文傑範仲淹。公元1041年2月,一個早寒的春天,當駐守在好水川的宋朝軍人還沉浸在春節帶來的諸多快樂之中,遠離故鄉的惆悵和節日落臨的快樂這兩種複雜情感互相交織。送走一個寒冷的冬末時光,即將迎來朝氣蓬勃的春天的時候,李元昊親率10萬大軍過遠距離的奔襲,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值此春寒料峭之季,由於長時間艱苦環境裏的駐守,宋軍產生了強烈的厭戰情緒,加上國力強大、軍隊數量眾多的優越心理,大宋將士們都想速戰速決,這種想快速求勝的心理卻正中了西夏軍隊誘敵深入的計策。李元昊已將10萬精銳部隊埋伏在好水川口,懷慶路馬步軍副總管任福親自帶領3萬餘人的軍隊,緊追夏國佯敗的軍隊,在川口發現路上擺著不少封閉的泥盒子,裏麵發出咕咕的叫聲,用手一拍,裏麵躍出的鴿子受驚騰起,直飛穀頂,這正是宋軍進入埋伏圈的信號。頓時,10萬人馬一起從山頭出擊,大宋軍隊左衝右突,終不得脫險,從清晨酣戰到晌午,宋朝大將任福及數十名戰將陣亡,士兵10300人戰死,受傷、潰散的更多。
千百年後,好水川的遺址附近,還能聽見人的哭聲,戰場上的廝殺聲,一堆堆的磷火閃現,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慘烈和士兵們的怨恨。無數個宋朝大好男兒,戰死疆場,屍骨無存,誰來關懷他們死在他鄉,父母妻兒終不得見的遺憾。前世身為太子的趙桓曾經無數次想來此地祭奠死去的亡魂,還沒有遠行,就迎來了恥辱的汴京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