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忘初心(1 / 2)

吳居厚走後,趙桓已經昏昏欲睡,官家才想起來自己召他來的目的,趕忙接過紫晴手中的把手,推著趙桓走向慈元殿。

看著父皇這麼溫馨,趙桓心中無限感慨,上一世從來得不到父皇的寵愛,要不是有個嫡長子的位置,恐怕太子之位都不保。隻是自己還是不夠進取,優柔寡斷,終至沉淪,還好我回來了,還好。

官家還是沒忍住,探過頭,直至看得到小趙桓整齊的睫毛,說出了心中的疑難:“蔡京上了致仕的折子,你說我準不準?”

“爹爹認為蔡相才能如何?”

“崇尚教育,興辦新學,他是大宋第一教育家;早年主政一方,治理地方,他頗得民心。”見趙桓明亮的眼珠子睜開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補充,“但是他結黨營私,貪汙腐敗,甚至曾經帶著眾臣裹挾朕,爹爹並不喜歡,還差點上了他的當。可以這麼說,他是大宋最優雅的文官,也是最跋扈的佞臣奸相。”

“恐怕不止吧,他苦心積慮,搜刮民脂民膏,遍尋天下奇石、名畫等各種珍寶奉承爹爹,投你所好,不然你何以明知他劣跡堪堪還那麼寵信他呢。”趙桓掀了掀眉毛,頗有點促狹。

額,有點尷尬,官家摸著鼻子自慚的笑了笑。

“蔡京這種人要麼放在禮部,要麼放在太院,或者主政一方,同時還要剪除他身邊的羽翼,遠離權力中心,促使他,讓他不得不潔身自好,方能完美的利用他的才能。若是放在朝堂,位列三公,權利膨脹,必是國之大患。豐亨豫大是最典型的例子,我大宋朝四周都有猛虎窺伺,稍有不慎,便會有亡國之憂的。前世就是這樣,趙桓心裏跟明鏡。

“那我先讓他去太院辦學,等新學雛形起來了外放。”官家半哄半認真的附和。

“記得把他的黨羽調離京城,外放各地,包括他的長子蔡攸。”趙桓忽然想起上一世大宋滅國,蔡攸的罪過一點不比他的父親小,點了點頭,補充說道。

忽然想到,等吳居厚的財政團隊著手布置下去後,就要準備在軍隊上下功夫了。於是提醒官家:“爹爹,明日元宵燈會的時候,記得把各家將門的人都召進宮來。另外還有些少年英才,老成持重的能臣忠臣直臣,回頭我列個單子,爹爹一一召他們回京。眼下即將大刀闊斧的改革,人手不夠啊。”

趙佶雖然心有疑惑,卻沒有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在慈元宮陪趙金奴嬉戲了一會兒,又去了福寧殿看望了鄭貴妃、王淑妃,這時候的趙佶不像往日的獨寵,而是雨露均沾,保持後宮的安寧。

回到勤政殿的趙佶,叫人立馬喊來了蔡京。

早在流星墜下的時候,蔡京就預感自己要罷相,隻是與往前不同的是,這次出現了幽王趙桓生而知之這個怪胎。近日沒去早朝,並不知道他的驚人之舉,任是長子蔡攸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相信生而知之這個說法,文人有文人的懦弱,文人也有文人的執拗。

西墜流星走個過場而遭罷相的蔡京,以為隻是前朝一樣,給天下人做做樣子。依然邁著那沉穩矯健的步伐,走向勤政殿,後麵有兩個小廝小心翼翼的抬著一個箱子。一路的宮女太監都知道,這是蔡京進獻給官家的奇珍異寶,隻是不知道是石頭還是瓷器,亦或者是其他珍禽異獸,見者皆是一片恭敬之態,心裏大罵奸相,蠱惑君王,玩物喪誌。

身居上位的強者表裏不一,表麵憐憫眾生一副佛相,實際上無惡不作,欺世盜名。弱者大多懷揣小命,在朝夕不保中誠惶誠恐,滿臉謙卑,實際上心有屈辱正義,身懷萬千言語。

如往常一樣的官家,看到蔡京的到來,還是熱情的招呼免禮落座。蔡京示意小廝放下箱子,趕緊退下。蔡京從懷中拿出精致的袖珍小刀,將箱子拆開,打開一層又一層,原來是一個天藍釉精致的瓷器瓶子。蔡京十分小心的從箱子裏捧出來,外麵還裹著上好的絲綢,官家接過玉瓶,仔細地端詳著。

天藍釉底的玉瓶上,一條翱翔的龍盤旋而上,看得官家愛不釋手。不愧是趙佶的心腹寵臣,相交十幾年,每次都能無比準確的抓住官家的喜好。

果然,官家一臉癡迷的誇讚:“此瓶器規整對稱,高雅大氣,一絲不苟。其勢沉重古樸,明亮而深沉;其型端莊美麗,色彩斑斕柔和,迷人深切,倍感安詳,是鈞瓷中精品代表佳作啊。”

蔡京向前一步,用著諂媚的語氣介紹:“官家聖明,對瓷器一道涉獵之深,讓老臣佩服。此瓶名叫玉壺春,乃是老臣托人從杭州幾經周轉搜尋而來,極具宮廷氣勢,圖案是飛龍在天,隻有官家這等帝王才配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