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漏夜頻更鼠窺燈 直將嬌娥做天孫(3 / 3)

元詡容忍不了她的完美在心中坍塌,一把將她往外甩去,潘外憐一個不穩額頭觸柱當場昏了過去。元詡見她昏了,忙將她摟起讓禦醫把脈,仙真看著自己兒子這樣知道繁懿也許要白死了,她痛苦的閉上眼。李太醫給潘外憐診治完畢後,竟稟報說潘外憐也有了身孕,仙真苦笑,看著床上自己枉死的侄女,她無論如何是下不了現在殺了潘外憐的命令。

“皇上,潘嬪有了身孕,自是不能處以刑責,但是如此狠心之人是絕對不能留在皇上身邊。哀家代皇上做主了,來人啊,將潘外憐關入北宮,著人好生伺候,待生產後再定其死罪。鄭子嫿念在受人唆使,卻是出自清河王府。念在清河王忠君愛國,清河王妃節烈,鄭子嫿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重責二十大板,終身為皇後守靈。皇上,對哀家的安排可有異議?”

元詡看著懷裏的潘外憐,又看看中毒而亡的胡繁懿,再看看早已經嚇得失禁渾身哆嗦的鄭子嫿,他緩緩將潘外憐交給一旁的太醫,慢慢站起身,對仙真彎身一躬說,“母後的安排沒有不是,兒子沒異議,但依母後意思。兒子,還有政務處理,兒子先告退了。”

仙真點點頭,看著元詡踉蹌幾步後,一口鮮血噴出,仰天向後倒下,嚇得眾人一擁而上。仙真知道兒子是真的傷心了,便命胡明相和爾朱英娥好生照料,自己在痛失那麼多親人後,仙真感覺自己也快撐不住了,她抱著元懌生前的白鶴放聲痛哭,直哭了一天一夜。

轉眼到了公元528年2月,潘外憐即將臨盆,她沒想過,這數月元詡真的一次也沒來看過她。她在北宮大喊大叫,嚷嚷著讓人找元詡過來。隻是她不知道其實每夜,元詡都站在正對北宮的角樓上,看著院中她房間的燈,一直到吹熄才離開。元詡知道仙真對胡繁懿的死是定要殺了潘外憐,如果自己對她表麵上淡了,也許仙真會饒了潘外憐一命。

如今潘外憐要生了,元詡再也忍不住去求仙真讓他去北宮陪產,仙真想了想道,“也好,女人生產最是脆弱,實在是需要丈夫在身邊,你去吧,生產完著人來通報。”

元詡見母後恩準,忙謝恩前往北宮。門裏的潘外憐並不知道元詡來了,她大聲咒罵著元詡負心,不顧她死活,元詡也不生氣,他覺得女人在這個時候用生命為自己生育下一代,發發脾氣也是應該。他命下人拿來管蕭,悠悠吹起她最愛聽他吹奏的劉徹的《秋風辭》。潘外憐聽見簫聲停

止吵鬧,開始哀哀怨怨的訴說著相思之苦。

就這樣折騰了一夜,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元詡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奶娘哆哆嗦嗦結結巴巴的回稟道,“恭、恭喜皇上,是,是個皇子。”

元詡開心的拍手大笑道,“是皇子啊,哈哈哈,太好了,你結巴什麼,來人啊,快去告訴母後,我們大魏的太子出生了。”

就在左右趕緊去嘉福殿報喜的時候,元詡大步進屋,看著剛剛生產完的潘外憐幾縷秀發被汗水打濕的貼在臉頰,那微微泛紅的臉蛋,眼中的一汪深泉,元詡忍不住將她摟入懷中,“憐兒,我們有孩子了,朕已經告訴母後,立我們的孩子為太子。孩子呢,朕要看看我們的太子,奶娘,快抱來給朕瞧瞧。”

潘外憐使個眼色,讓一旁戰戰兢兢的奶娘將手中的皇子遞於元詡,元詡小心翼翼的捧過,看著那閉著眼嘟著小嘴甜睡的孩子,心裏喜歡極了,“和朕長得一樣,好好,來,讓父皇好好看看你。”

潘外憐任憑著元詡掀開了包裹孩子的那層棉被,她將秀發撫順,用堅定迎接著元詡的驚恐、憤怒,“皇上,你還愛臣妾嗎?臣妾也是迫不得已,若太後知道,我生了一個公主,怕我立時立刻便死了。若是太子,則會循例大赦天下。皇上,你想臣妾死嗎?”

“可是你欺騙母後,就不怕母後知道後殺了你嗎?”元詡氣得頓胸捶足,卻也拿潘外憐毫無辦法。

潘外憐故意嬌弱的從床上滾下,一把抱住元詡的大腿,“皇上,隻要我們從外麵抱一個相仿的男孩就可以了,我還年輕,我們還會有孩子。到時候皇上隨便一個理由廢了這個太子,再立我們的孩子就是。皇上,臣妾還想和你愛到山無棱,天地合。皇上,你救救臣妾。”

元詡看著這個他深愛的女人,歎了口氣,“地上涼,別凍著。”

將潘外憐抱上了床後,他坐在床沿攥著拳想了很久,當夜下令接生的穩婆、太醫和宮女因順利接生太子有功全部嘉獎,許其出宮。

因之前並無此例,仙真雖然疑惑,但是轉念一想,她的傻兒子為了這個女人是什麼規矩都能立的,便也不再在意。潘外憐生育太子有功,仙真隻將她貶為世婦,囑咐她不許再生事端。隻是自孩子出生之日,便說生產時孩子受了驚嚇,不敢見人。。

說來奇怪隻要旁人近前,孩子就啼哭不止,隻能讓潘外憐抱著才好。所以仙真也隻能遠遠隔著窗戶看著潘外憐照顧孩子,看見她對孩子的憐愛,仙真想起元詡從來沒有親娘的疼愛,心裏對元詡的愧疚,讓她漸漸放

鬆了對潘外憐的管製,沒有什麼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好的,仙真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