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漏夜頻更鼠窺燈 直將嬌娥做天孫(2 / 3)

皇家的後宮從來不缺血腥的殺戮,女人之間的爭鬥往往如綿裏針,看似那麼的無傷,一旦紮破都不知道那根針藏在哪裏。

公元527年夏,正當仙真為胡繁懿懷了元詡第一個孩子開心,每日不停的為這個孫兒置辦新衣新鞋。胡明相更是加倍的用心伺候,其他嬪妃也每日按時前來問候,所有的表象都是和諧的。暗裏潘外憐已經恨得咬碎了銀牙,攥疼了粉拳,她得到的寵愛是最多的,卻沒想到元詡一夜的酒宿,竟然就讓胡繁懿有了身孕。她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想到的方法也是簡單粗暴的,連神不知鬼不覺都懶得費心,她隻想如果殺了胡繁懿不光解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說不定她還能做皇後。胡繁懿的日常飲食起居全部由胡明相負責,每次用餐前都是有人試毒,根本無從下手,她想到了一起住在顯陽殿的鄭子嫿,這個失去了所有依靠的可憐的女孩。

鄭子嫿是個軟弱的孩子,一聽讓她殺人,嚇得癱在地上連連求饒。潘外憐厭惡的看著她的鄙夷,一腳將她踹翻在地,上前捏著她的臉頰,惡狠狠的道,“你蠢我不是不知道,讓你做是給你一個機會。如今清河王死了,你姑姑也死了,你不想想你們鄭家不過一個七品閑散官職,這哪天說不定就莫名其妙的攤上什麼事,發配是小,萬一滿門抄斬呢?”

鄭子嫿驚恐的眼神看著她潘外憐扭曲的臉,閉上眼睛痛苦的點點頭。

當仙真聽到白整稟報皇後殯天時,她沒想到在自己的掌控下,這後宮還能發生這樣的慘案,死的還是一國之後。她強打起精神,趕到顯陽宮。跪在一旁痛哭的胡明相一看仙真來了,哭著訴道,“本來今日要約著去瑤光寺為皇子祈福的,所以皇後早早的起來了,心情也大好,吃了碗我做的燕窩粥,準備梳妝完就出發的。誰知道,誰知道,皇後竟然不一會說頭疼,便,再也起不來了。我慌亂了,忙找來禦醫,禦醫來了說皇後已經薨逝了。”

仙真疾步步入內,看著床上的繁懿麵色發青,嘴唇烏紫,她怒吼著,“李太醫,說,皇後是怎麼薨的。”

李太醫慌忙道,“回稟太後,照診斷看是中毒,但是卑職查驗了所有皇後所食之物及所用器皿,沒發現有毒。臣,臣還在查。”

“還在查?哀家要你何用?皇上呢,為何皇上還沒過來?”

仙真環視一圈,竟然沒發現元詡,愈加震怒。白

整小心翼翼的回答,“皇上剛剛在上早朝,派人稟報了,應該快到了。”

仙真目光嚴厲的挨個看著跪在地上的嬪妃和內侍,目光寒的讓人後脊背發涼,鄭子嫿再忍不住,嚇得臉色發白,渾身哆嗦。潘外憐卻是一臉的莫不在意。

爾朱英娥故作平淡的對鄭子嫿道,“鄭妹妹,這太後還沒問你呢,你哆嗦什麼?”

仙真被爾朱英娥的話提醒了,她走到鄭子嫿麵前,蹲下身子,直直的看著她,“鄭世婦,你與皇後同住一宮,這皇後暴斃,你有何話要對哀家說?”

鄭子嫿本就是小戶人家的女兒,特別自己竟真的害死了人,心理防線瞬間崩潰,“太後,不是我,我什麼也不知。”

仙真一把抓過她的手,聞到了她手上的茉莉味,是繁懿最愛的頭油香味,而鄭子嫿用的是桂花味,仙真似乎明白了,她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李太醫,查查皇後的發油。”

李太醫端著頭油,告訴仙真裏麵果然下了又名見血封喉的毒箭木,聽其名字就知道這毒性,若塗於箭矢,乃是可以秒殺敵人和野獸的毒物。

仙真拿過李太醫手裏的頭油,遞給白整道,“服侍鄭世婦梳頭。”

鄭子嫿嚇得魂不附體,叩首求饒。仙真心痛萬分的問道,“哀家待你不薄,你為何對皇後下如此毒手,她腹中還有孩子啊。”

鄭子嫿本就怕事,自也是怕死之人,忍不住供出來是潘外憐給她毒藥,威逼她在頭油中下毒。前一日早上替胡繁懿梳頭時,故意不小心將梳子摔斷一個齒,胡繁懿的頭皮被淡淡的劃破一道傷痕。

第二日胡繁懿自不會再讓鄭子嫿幫忙,卻是換了身邊的宮女采萁,而頭油中摻的毒藥,由頭皮處傷痕滲下,實是做到了見血封喉,胡繁懿甚至一句交代沒有就香消玉殞。

仙真沒想到潘外憐如此心狠,如此計劃之深,隻是找了一個豬隊友,成也鄭子嫿,敗也鄭子嫿。趕來的元詡站在殿外聽到了一切的真相,他摯愛的人竟如此心狠,他踉踉蹌蹌的一把將潘外憐從地上揪起,拚命的搖晃著她的身子,“憐兒,朕告訴你了,那是朕一時醉了做的事情。朕愛你,隻要你給朕生了兒子,就是太子。你還擔心什麼,你還擔心什麼?啊!她對你做了什麼,你要這樣殘忍,連孩子一並殺了。為什麼,為什麼?”

仙真壓製怒火問道,“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她們謀殺的是一國之後,後宮之主,還有未出生的皇孫。”

元詡眼睛通紅,嚇得潘外憐不斷求饒,“皇上,皇上,臣妾是嫉妒,臣

妾也是太愛你啊,皇上。”

元詡嗬嗬慘笑著,“愛?如果這是你給朕的愛,朕告訴你,朕怕了,朕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