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詡聽了嗤笑一聲便道,“母後是在講笑話嗎?哪有女人做大司馬的,再說毓靈本是隨嫁宮女,盡心服侍母後是應該的,母後若覺委屈她,可以多賞賜些金銀田地。其功尚不足以封官的,就是封官也是一步一步來,如何就一步登天了,豈不是讓朝堂恥笑,讓人覺得母後以權謀私,壞了母後的名聲。”
仙真看著毓靈一笑,招呼兩個孩子在自己身邊坐下,她對元詡說,“看來皇帝什麼都明白的,即是這封官需論功行賞,逐級加封,那禮同封妃。昭儀一位,官品俸祿與大司馬何異?如今嬪晉升昭儀,就不是一步登天?這妻子伺候丈夫,兒媳孝順婆婆,民間都知道是人禮倫常,難道擱在皇宮就不是了?若論孝順,其他妃嬪對母後也極是孝順,按皇帝說的都要加封不成?”
元詡語塞,憋紅了臉,身旁正在扇扇子的潘外憐也是小手頓了頓,慘淡笑容停在了嘴邊,隨之滿臉不鬱之色被旁邊的毓靈和元詡看在眼中。
過了片刻,元詡狀似有氣般不知輕重的說道,“母後不過是想壯大你們胡家的勢力,所以才硬塞了胡繁懿和胡明相給兒臣,一個皇後,一個昭儀,而您是皇太後,這後宮都姓胡了。兒臣也未想廢後,不過要個空虛的右昭儀妃位給憐兒,又有
何錯?”
仙真一聽這口沒遮攔,心下大怒,正好看見潘外憐給元詡使眼色,她一個耳光打在潘外憐臉上,“好好的皇帝都給你教壞了,對皇帝都敢使眼色,莫不是這些渾話也是你教的?”
潘外憐瞬間小臉紅漲,她捂著臉跪在地上哭道,“皇上的話,臣妾能教麼?母後冤枉臣妾了。”
元詡見心愛之人被母親打,壓抑在心底十一年的疑惑和這三年不能親政的鬱悶一股腦全部發了出來,“兒臣知道,您不是朕的親娘,朕的親娘是李敏兒,她是被您唆使對付高英才死的。所以您從來對朕用心,朕於您就是把持朝政的工具罷了,莫若讓這大魏跟您姓胡吧。”
毓靈看著仙真氣得渾身發抖,眼中淚光閃閃,忙上前撫著她的後背,驚道,“皇上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太後懷胎十月生了皇上,切不能聽人胡言。”
仙真忍住心裏一波又一波的憤懣驚詫和失望,壓低聲音,指著元詡道,“是誰跟你說的這些混帳話,說!”
說完眼神一掃跪在地上的潘外憐,戾氣迸出,嚇得潘外憐一哆嗦,頭埋在地上,不住說道,“不是臣妾,不是臣妾。臣妾素來不知如此皇庭秘事,又怎敢在皇上麵前亂嚼舌根。”
元詡覺得反正今天話也說到這樣,頭腦一熱,熱氣上湧,索性頂著一股怨氣孩子性的一股腦說完得了,“母後別怪憐兒,這跟她一點關係沒有。是朕自己發現的,早年朕還在宣光殿的時候,隻有李娘親來看朕,若不是親娘怎會如此,您來過嗎?”
仙真攔住正欲為她辯解的毓靈,強忍著淚水,說道,“你以為母後不想見你?是你父皇不讓哀家見你,因為怕你有危險。那是保護你,哀家無時無刻不想見你,可是哀家見不到啊。”
元詡流下孩童的淚水,滿臉委屈的說道,“什麼見不到,娘親能見到我,您會見不到?不過是娘親死了,您想效仿馮太後才跟父皇要了我做您兒子,讓我做個傀儡皇帝,都聽您的。您就都聽四皇叔的,對不對?嗚~~我恨死你了,憐兒我們走。”
仙真聽著這些句句戳她心窩的話,覺得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的理解,她大喊一聲,“皇帝,哀家是你的親娘啊,你怎可如此說話。”
看著元詡頭也不回的拖著潘憐兒手,一路小跑出去,守在殿外的劉騰偷樂了一下,第一次沒給仙真跪安就直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