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爛是不可能擺爛的,她崔小宛的字典裏就沒有擺爛這兩個字。
接下來幾天,她撿起了當年備戰高考的勁頭,每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一有時間就在院中練武。
期間成九河來過幾回,動不動就說要切磋,還一個勁強調自己剛開始學武沒什麼殺傷力。
逼得崔小宛揍了他好幾頓,他還樂嗬嗬跑回湘城軍營跟人說崔將軍給他指點功夫了。
現在湘城軍營個個都在傳崔將軍隨和,大氣,頗有大將之風。
對此,崔小宛毫不知情,心思全在練武上。
她不清楚原身學過什麼,聽幾個副將說是最擅刀法,其他武藝各都會一些。
而她自己原先隻練過掌法,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已有些生澀了。
習武之事,一通則百通,她就先揀著自己學過的掌法來練,剛好最近揍成九河,也找回點熟悉的感覺來。
一招青龍出水,打在院中的香樟樹上,葉子簌簌落下。崔小宛運起八卦步,將身周的樹葉全收在手中。
打完全套扣步收尾,頓覺通體舒暢。
楊副將笑著上前,“將軍,這是您自創的掌法?”
從前並未見將軍用過。
崔小宛沒答,一回頭,見楊副將手上端了個瓦罐,眉毛一挑,“又來送湯?”
“將軍,這回是魚頭豆腐湯,清甜鮮美,魚還是我今早上釣的,您嚐嚐,包您喝完還想再來一鍋。”
楊副將走到石桌前,將瓦罐放下,示意崔小宛落座。
“又是補腦的湯。”崔小宛揭開一看,皺起鼻子,這哪是鮮美,一股刺鼻的魚腥味,連去腥的薑片都沒放。
嫌棄歸嫌棄,她還是端起瓦罐將湯水一股腦喝了。
“末將也是一片苦心,自從將軍中毒,不僅忘事,連字都不認得了。”楊副將長歎口氣,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崔小宛拿手背在嘴上一擦,將瓦罐推開,“你天天熬那亂七八糟的湯,不如給我帶件更有用的。”
楊副將好奇,“什麼物件?”
她手指扣了扣桌麵,瞥了眼對方,“我們大巍的孩童都是怎麼認字的?你幹脆就上街轉轉,要是看到合適的啟蒙讀物,直接帶回來給我就是。”
楊副將感到痛心,“末將領命……”
啟蒙讀物,將軍已經淪落到這般田地,補腦湯也救不回來了嗎?
崔小宛沒空照顧楊副將的情緒,歇了一會兒,又起身耍了一套掌法。
這幾日,南蒼兩萬大軍從川月山撤離,蘊州那邊也已退兵。
南蒼的使臣前往晸京議和,也不知結果如何。
若是還得戰,她得把這具身體的功力發揮到極致,不是每次都能像第一天那樣幸運。
“將軍,有消息了!”
趙參軍從驛館門口一路跑到小院,氣喘籲籲。
晸京來了手諭,大巍與南蒼修好,化幹戈為玉帛。崔晚所率軍隊,即日便可返京。
楊副將聽罷,鼻子一酸,“終於能回家了,也不知我家囡囡現在多高,長成什麼樣了。”
趙參軍哭笑不得,“楊副將,我們就離開了三個多月。”
“……”
臨走時,成九河領了一眾湘城兵士十裏相送,還揚言日後一定要加入崔將軍麾下,被吳太守戧了回去。
晸京離湘城不遠,但也不近。
崔晚這支軍隊皆是騎兵,在路上緊趕慢趕,五天後便到了與晸京相鄰的湛州。
上一個州城離得遠,他們這一路走的又都是山道,幹糧飲水許久未補給,走到這,大多數將士身上的水壺都隻剩了一兩口水。
正好湛州城郊有座茶寮,崔小宛當即停下,令大家夥在這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