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一場夢中的婚禮(1)(2 / 3)

“看一下總是對的,何況法律上也規定在簽文件前需要雙方都看過協議內容的。張律師,我說的對吧?”徐靜一句話就把球拋給了最具有發言權的張誠。

張誠不動聲色地看了徐靜一眼,隨即笑了笑,“是啊,李小姐,徐教授說得沒錯,你是應該從頭看一遍,有不明白的地方我解釋給你聽。”

見他倆都那麼堅持,李芸樺隻得隨便翻了幾下。協議的內容之前明傑都和她商量過,為了免生事端,她會放棄夫妻共同財產裏所擁有的股票,而作為補償,葉明傑名下的房產會轉移給她。李芸樺匆匆過了一遍就翻到最後一頁,提筆在最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張誠收好文件後就和徐靜一起下樓,他們倆一會兒會把車直接開到樓下接新娘。李媽媽拿著李芸樺一會兒要換的衣服和其他東西也跟他們下去了。

李芸樺關上門,在供桌上父親的遺像前點起了三炷香。父親在和母親離婚後就對生活失去了信念,再也沒有照過相,他走得匆忙,家裏什麼準備都沒,遺像選的是他剛結婚時照的一張相片,據母親回憶,這也是他本人最喜歡的照片。

李芸樺隱約有些記憶,父親年輕的時候是個溫文爾雅的人,這一點從照片裏就能感受得到。年輕的時候父親和幾個朋友一起白手起家,也闖出了些名堂。不過在和母親離異後,父親的命運就發生了轉折,情感上的挫折也影響到了工作,父親和朋友不歡而散,事業開始急轉直下,最後他匆匆結束了自己的公司,淪落到過起給別人打工,看別人臉色的日子。

事業和生活上的不如意使父親漸漸變得冷漠和蒼老,但在李芸樺心裏,他永遠都是那個疼她愛她的溫柔爸爸。在她的記憶裏,父親靠著做每天看人臉色卑躬屈膝的工作把她撫養長大,但他依然對她疼愛有加,在艱難的生活裏也不忘為她設立了教育基金,用那些父親每年一點一滴為她積攢下來的錢,她沒有辜負父親的期待考入了名校念完了大學。每年開學的時候,當她收到父親生前給她準備的教育基金時,她總感覺父親還在她的生命裏活著,他從來不曾離開,一直在她的身邊。所以今天,她最希望的就是能夠得到父親的祝福。

將香插進香爐裏,李芸樺在遺像前合上了雙手。

爸,我要結婚了。

我一定會幸福的。

婚禮儀式在市區一所老洋房內舉行,來的賓客並不多,都是男女雙方的摯親和好友。離儀式開始還有些時間,李芸樺到達後就和化妝師在樓上的臥室內做最後的上妝。

戴上珍珠項鏈,李芸樺怔怔地瞧著鏡子。梳妝鏡中映出一張經由化妝師的一雙巧手妝點出的靚麗容顏,黑色的眼線勾勒出的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眸,帶著新娘常見的期待同時也帶著不安。

她是真的要結婚了。

李芸樺低頭看著光禿禿的左手無名指,一會兒將會有個男人為她套上戒指,從那一刻開始,他與她的人生將借由戒指的束縛而緊緊地聯係在一起。

“咚咚。”

緊閉的房門上響起兩記敲門聲。化妝師笑著道:“是葉先生等不及了吧,不行,婚禮前不能見新娘,我去把他攔在門外。”

她去開門,卻就此沒了下文。李芸樺坐在鏡子前問了一聲:“怎麼了,是明傑嗎?”

皮鞋踩在木質地板的咚咚聲夾雜著西裝麵料的摩挲聲在她背後越來越近,她敏感地察覺到那不是葉明傑。來人的腳步聲更重,應該是比他身型更加高大的人。穿著黑色西服的人在她背後停下,她身前的鏡子隻映出他肩膀以下的身軀。李芸樺轉過身,下一刻,她睜大的眼睛中映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嘉……嘉元!”

李芸樺又驚又喜,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她完全忘記了婚紗的繁重,立刻就被重重地絆了一下,失去重心的身體整個往前栽倒。

“當心!”

穀嘉元人高腿長,一步跨到她跟前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謝……謝謝。”

李芸樺扶住窗楹穩住身體。她仰頭望著高出她一個頭還多的穀嘉元,會心地一笑。這個人還是這麼帥氣。穀嘉元的祖父是混血兒,在他的身上仍能看到這一點。他頭發黑得發亮,發梢微卷,五官棱角分明,像是雕刻出來一樣。特別是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讓他看上去更像是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王子。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雖然也寄了喜帖到穀家,但一直都沒有回音,再加上聽說穀家爺爺的病一直都沒好,她原本以為這個人不會來了。這一度讓李芸樺相當的失落,畢竟穀嘉元是她和葉明傑共同的朋友,嚴格來說,正是因為穀嘉元,她才認識了葉明傑。

其實不過一年的時間,但這期間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穀嘉元是徐靜的愛人尹世宗的表哥,尹世宗為了瞞住自己和徐靜的事,便和李芸樺假扮情侶。這場假扮情侶的鬧劇被他倆演得是雞飛狗跳,最後還是以真相大白收場。不過李芸樺倒是因此認識了穀嘉元和他的死黨,也就是今天的新郎葉明傑。

穀嘉元從不曾想到過穿上婚紗的她會如此讓他難以移開目光,一襲露肩的婚紗包裹住她的身軀,蓬鬆的下擺堆積在她腳邊簇成了一朵雲。黑色的長發盤在腦後,一組珍珠發卡從側邊固定。不再被頭發遮擋的額頭完整地露出來,兩道精心修飾過的眉毛自上方掠過。黑色的眼線突出了她雙眸的幽深,為了配合唇上那一點赤紅,兩頰上淡淡地掃上了一層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