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仰著頭,臉上漾開的是穀嘉元從未見過的笑容,名為幸福的東西從她的眼底漫開包裹住她整個人。
她從不曾在他眼前如此,賦予她現在笑容與幸福的也不是他。穀嘉元苦澀地想著。
他們有一個誤會重重的開始,但在真相大白後成了朋友。穀嘉元知道自己的眼睛從最開始就被李芸樺吸引著。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收到那張喜帖時,他才明白被李芸樺吸引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眼睛。
這些日子裏穀嘉元也曾想過,如果當初沒有因為爺爺的病返回美國,他和李芸樺是不是會有結果。但他更明白,錯過就是錯過,命運是不會寬容那些“如果”的。葉明傑是他多年的好友,他希望葉明傑幸福,也相信葉明傑能給李芸樺幸福。而他,會將那些“如果”和“曾經”全部鎖在心底,成為他一個人的回憶。
“我最好的朋友結婚,而且邀請我做伴郎,我能不來嗎?即便要遊過太平洋我也會來。”
張誠一上二樓就聽見了李芸樺和穀嘉元的說笑聲,而他的老板,今天的新郎卻一聲不吭地站在臥室門外。葉明傑向他使了個眼色,張誠識相地將一聲“老板”給咽了回去。他跟著葉明傑走進東廂的書房,在對方的示意下關上門。
“她都簽了嗎?”
張誠點頭道:“是的,李小姐都簽了,協議書我明天就會拿去公證。”
葉明傑打剛才就緊繃的神色這才鬆緩了些,“她有沒有說什麼問什麼?”
張誠如實地向老板複述之前的情景,“徐靜提醒李小姐要看一下協議的內容,但李小姐並沒有對此上心,她幾乎看都沒看就簽字了。”張誠想了想,覺得還是說出來妥當,“老板,徐靜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葉明傑沉默了片刻,道:“徐靜不會猜到什麼,畢竟尹世宗是外姓,又是個遊離在本家外的浪蕩子,這件事你不要多想。婚禮結束後我會帶芸樺去度假,如果有急事就聯係我。”
張誠想想也是,唉,他果然還是有些心虛,“老板,那我先下去幫忙了。”
書房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個年輕的女人,張誠出來的時候她順勢推門進去。雖然隻匆匆瞥到一眼,但張誠還是認出對方了,那是葉明傑的前女友。愛人要結婚,新娘不是她,難怪再美的妝也遮不住她一臉的脆弱和憔悴了。
“你來做什麼?我說過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葉明傑冷漠的聲音在門關上前飄然而出。張誠知道不應該,但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偷偷感慨了句:愛上這樣一個男人的女人,怕是終究要為他傷透一顆心。
“表哥,你也來啦。”尹世宗一進屋就看見了和李芸樺談得甚歡的穀嘉元,下一秒他便沮喪地歎起了氣,“真是的,說你來不了了我才當這個伴郎的,這下你來了,哪還有我出風頭的機會啊。”
“怎麼,”穀嘉元說著,比了比跟在尹世宗身後進來的徐靜,“你都結婚了還想出什麼風頭?還是說,你還想著芸樺這個‘前女友’啊?”
尹世宗心裏一驚,知道自己嘴賤又說錯話了。
“阿靜啊,我是開玩笑的,你……你可別當真啊。”
徐靜直接無視了自家男人心虛的嘴臉,她倒是注意到另一件事來。
“芸樺,你的頭紗呢?”
00李芸樺下意識地摸了摸頭發,頭紗並沒有戴在上麵,“是不是在手提包裏?”
穀嘉元離得最近,他察看了下發現沒有。
李芸樺想了想,才記起剛才出發的時候怕頭紗遮住視線,所以她就沒在家裏戴上,這會兒隻怕還躺在梳妝台上呢,“應該是忘在家裏了。”
徐靜看了一眼表,“離儀式開始就剩半小時了,要回去拿得趕快了。”
“算了吧,”李芸樺道,“回去一趟太趕了,沒有就沒有吧。”
“那怎麼行。”穀嘉元邊說邊拿出車鑰匙,“把你家地址告訴我,我這個伴郎今天就兩肋插刀,替你做一回快遞員啦。”
“什麼事這麼吵?”
葉明傑剛到禮堂就聽見樓上一陣兵荒馬亂的。
“好像是李小姐發現頭紗落在家裏了,現在剛找人拿過來。”張誠低頭看了一下表,“時間到了。”
賓客已經全數就座,管風琴慢慢奏響神聖的旋律,徐靜牽著李芸樺的手一步步沿著紅地毯走向前方等候著的新郎。葉明傑等不及向前走了幾步,從徐靜手裏接過他的新娘,兩人並肩站在司儀跟前。
“我要分別問兩人同樣的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在聽完後才回答。”
司儀微微側身麵對葉明傑,“葉明傑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李芸樺小姐為妻,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我願意。”
“李芸樺小姐,你是否願意嫁葉明傑先生為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我願意。”
司儀翻開婚書,李芸樺和葉明傑一前一後拿起筆,分別在婚書上簽下各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