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媳婦來的很快,也沒問他們情況,把顧筠溪和亓官婌往人群外推,口中小聲說:“快走,快走。”
陳徹也擠出人群,避之不及般帶著他們往外走。
“筠溪衣服濕了,我回去拿件我的衣服來換,你們快回去洗一洗,別著涼了。”他囑咐完,回頭看了一眼,往自家去了。
顧筠溪與亓官婌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狼狽的模樣,噗呲一聲笑了。
“好了,快回去洗洗,別著涼了。”亓官婌拉著他的袖子往住處走。
好在陳徹早上告知了他們火石的用處,用灶房的大鍋燒了一鍋水簡單洗洗是夠的。
亓官婌還小心的切了幾塊薑和糖一起煮了薑湯,特意給他放在灶台上晾,他從偏房出來就可以喝。
陳徹帶了衣服和皂角過來,給顧筠溪送的時候順道把髒衣服拿出來了,主動打水蹲在地上洗。
亓官婌見此,連忙收斂裙擺蹲下一起洗衣服,雖然有些笨拙但很細致,一點一點的搓洗。
看著那雙漂亮白嫩的手,陳徹大概知道自己這個弟媳婦是個大戶人家的姑娘,不過看她笨拙的動作,陳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筠溪挑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選的妻子賢良又溫柔,能陪著吃苦又會做人,以後日子肯定越過越好。
與陳徹相比,還是少年的顧筠溪身形比他小了一圈,衣服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打著哈欠從偏房出來,渾身上下都像是被水滋潤一般肌膚透著少年的水嫩。
他聽陳徹的示意去廚房端了薑湯,又添了點柴火繼續燒水,出了門一隻大手在長條凳上拍了拍,他就坐了過去。
陳徹看著外麵的天空,摩挲著手指眼睛微眯說:“你今天救的那個姑娘,恐怕有些麻煩。”
“嗯?什麼麻煩?”顧筠溪沒反應過來。
“那姑娘姓林,家裏就剩下自己、母親和弟弟三人,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但好歹有個弟弟家族裏很是照顧她,家裏有房有地,近日家裏正在給她擇夫婿。”陳徹說,他不擅長說別人壞話,思索著該怎麼說才好。
顧筠溪依舊沒反應過來,哦了一聲說:“那挺好啊,怎麼了?”
陳徹歎了口氣,幹脆明說了:“村裏有錢的人家她都接觸了遍,前些日子與我有些糾纏……”
“那個來叫陳大哥的,應該就是她弟弟吧。”亓官婌接過話頭,抖著衣服往新拉的晾衣繩上掛,一邊說:“尋常人落水,按理是要就近找人,她弟弟倒是巧,直接穿了小半個村子叫到了陳大哥。”
“哦~也就是說我截胡了你的姻緣?”顧筠溪當即明了,揶揄的朝陳徹擠眉弄眼,嘴角掛上看好戲的嘲笑:“可惜我快你一步,看來這豔遇與你無緣了。”
隨即似反應過來什麼,轉頭驚慌的看著亓官婌手裏的衣服,他才注意到她手裏的衣服正是自己的,當即麵色發紅,手忙腳亂把鬆垮的衣襟收斂好,正正經經遮住鎖骨。
風一般衝上去奪過衣服,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怎麼洗我的衣服?!”
亓官婌眨了眨眼,一派茫然無辜的問:“這不可以嗎?”
“當然、當然……”顧筠溪漲紅了臉,想到自己的褲子也被洗了,當即感覺熱氣蒸騰,整個人都感覺奇怪起來。
不,我反倒覺得她盯上了你。陳徹心說,看著三弟被小姑娘逗得滿臉通紅,反倒淡笑了下。
罷了,少年這般意氣風發,就算是知道前方有詐,也定然會出手相助。
他們這邊氣氛正好,而另一邊林妹兒滿臉通紅的裹著衣服,想到剛才那驚鴻一瞥的少年內心又羞又喜。
身邊的林寡婦還在怒罵:“呸,真是晦氣,千防萬防讓人截了胡,要是陳徹那家夥多好,家裏有錢人又有本事……”
“娘~”林妹兒含羞帶怯的喚了一聲,低聲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林寡婦一頓,仔細回想那少年的衣著,眼睛也亮了:“是了,聽說陳家老三回來了,看那衣著估計就是他,哎呦,要真是他救你也好,攀不上陳徹,攀他不也一樣?”
林寡婦心中的算盤打的嘩嘩響,看著自己的女兒跟看著寶一樣:“娘這就去打聽打聽,要真是那回來的陳家老三,咱也不虧!你就等著嫁進陳家過好日子吧,我的兒。”
林妹兒羞澀的點了點頭,想到那少年的容貌與一身富貴華服,眼神閃爍著必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