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肯定得找個自己喜歡的,都是第一回做人,憑什麼要和不喜歡的人生活幾十年。”
他說的倒是輕鬆,和他這十幾年來的人生一樣,灑脫又恣意,眉宇間全然沒有絲毫發現自己是假少爺的忐忑與陰霾,還是少年鮮衣怒馬的輕快。
但亓官婌就是喜歡他的恣意隨性,願意縱容這分快意,以致思慕多年,直至此時才敢伸出試探的手。
於是她含笑答應一聲,好似被他說服了一般,笑容燦若繁花盛極,桃花眼中暈著醉人的笑意。
“多謝公子寬慰,我知道了。”
顧筠溪被她麵上的笑容所惑,沒忍住失神一瞬,回過神不自在的動了動手指,“啊,你明白就好了……”
顧筠溪此前走了三天,已經能看到胥源的邊緣了,胥源位於潁川州的邊緣,是座通商小城。
帶上一個女子,他牽著馬又走了一個時辰才到,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早已被風吹幹。
麵對胥源高高的城牆,他沒有選擇進去,而是問了去一個小村子的路,在路上對亓官婌解釋。
“我來這裏是要去尋找生母,順便找點事做……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嗯,你就說是我的朋友,如果人不好我們就走。”
“朋友?”亓官婌點了點頭,眼波流轉間輕聲道:“好。”
交代完,顧筠溪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麼要說的。
他與自己的生母並不認識,僅僅是因為妾室的嫉妒,從農戶手裏拐來了一個嬰孩弄了出狸貓換太子,他就成了替太子的假少爺。
顧筠溪也不知道中途發生了什麼,那家人稀裏糊塗就把真少爺給養了。據說發現的時候是拿了顧家的錢走了,反正顧筠溪是沒聽說過這家人找自己過。
他當初隻是偶然聽見的地址,左右沒地方去,幹脆來找一找,但心裏沒抱什麼期待,人不好他直接走了,也別想從他這裏掏錢。
顧筠溪自小就生得俊俏,一張臉少年氣十足,一顰一笑間很是恣意。亓官婌就更不用說,高潔清冷的美人,饒是顧筠溪看遍美人都忍不住失神。
兩人湊在一起又牽著村子裏見不到的高頭大馬,走在陳家村就是個吸引人注意的靶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兩人身上。
男人看著大馬上的美人看呆眼,姑娘看著牽馬的少年紅了臉,唯有村子有牛車的人家趕著牛車從鎮上回來,張開缺牙的嘴問他們:“後生,你們來這裏幹嘛?”
顧筠溪看問話的是個老爺爺,連忙拱手行禮,之後才說:“老丈,我找人,這是陳家村對吧?”
老丈眯著眼看了看兩人,真不認得,十裏八鄉要有這麼俊俏的兩個後生還能有人不認識?不由奇怪:“對對,你哪裏來的?找誰啊?”
“就找最近有個兒子被接走的那家,叫……”顧筠溪卡殼一瞬,想了半響沒想起來那家人叫什麼,幹脆就不說了。
但這麼一說,老丈就知道了,他眯著眼仔細瞧了瞧這少年,硬是從俊俏貴氣中瞧出幾分熟悉,拍著大腿激動道:“哦哦,我知道我知道,陳大家的是吧?你就是陳大家那走丟了十八年的娃娃?”
“快快,去找你陳叔,說他娃自個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媳婦!”
顧筠溪:???
眼見老丈對著一個小孩吼了一聲,小孩撒腿就跑,顧筠溪回頭看了看馬上沉靜的美人,燥得臉紅,急擺手想解釋:“誒誒,不是、不是,不是我媳婦……”
亓官婌指挑白紗掩麵開口:“我與顧公子確實未婚。”
她狀似解釋,但說到這便沒了下文,老丈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了然一笑:“是是是,不是夫妻不是夫妻。”
“年輕人,臉皮真薄。”
顧筠溪:不是啊,是真的沒關係啊!!
顧筠溪解釋不過來,迎麵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大步上前,渾身肌肉勁瘦,粗糙的布衣也遮掩不了眼中的堅毅。
走過來的架勢,看起來是要找麻煩,眼神銳利如鷹。
顧筠溪看這人衝自己來,不由警惕了起來,被人上下打量一番也不露怯,身子挺直如青竹。
結果肩膀落了兩巴掌,先是覺得肩膀疼,後麵被男人壓著肩攬進了懷裏,啪啪又是兩巴掌。
“小弟!”男人這才沉聲開口。
老丈在旁邊笑嗬嗬的解釋:“娃啊,這是你大哥,早幾年剛從軍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