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蘿頓時沒了胃口,“咱能不提婚事嗎?我沒這種心思。”
“咱們女人到了年紀,都要嫁人的。等年紀再大些,就找不到好人家了。聽娘的話,咱們這會兒不能任性,不能因為鄭清河那一隻壞魚就放棄所有好魚。”
“您別瞎張羅了,我現在嫌腥,不想吃魚。”
“阿蘿!你聽不明白是不是?娘含辛茹苦養了你這麼多年,就盼你能有一個好歸宿,你連娘一句勸都不聽?”
李婆就不明白了,別人家女兒勸兩句就乖乖聽話了,她家的怎麼這麼倔。
“若您養我就是為了逼我聽您的話,那我建議您不如養一條狗。”
孝順可以,但觸犯底線的事,葉蘿不會讓步。
李婆氣上頭,“好啊,從今天開始我就養一條狗,你別回家了!”
“娘認真的?”
“比針還真。”
“行。”葉蘿起身就要走。
李婆沒想到葉蘿不僅不服軟道歉,還想嚇唬她,更生氣,口不擇言道:“不許拿錢,也不許拿衣服,既不聽我的話,就不要花我給你的一文錢。”
葉蘿真的什麼都沒拿,直接離開了。
離開家門的第一步,葉蘿便想自己該怎麼立刻弄錢。
她想法來得很快,見天色還早,馬上就跑起來。
穆蘭早上起來後,就想找葉蘿問問,昨天她和鄭清河鬧什麼事了。
葉蘿命好,雖然隻有寡母一人撫養她,但李婆很疼她,及笄之後每天還是照樣睡懶覺,不像她,從九歲起就要早起給全家人做早飯。
穆蘭出門的時候,還擔心時間太早,她去葉蘿家後可能還要再等一會兒葉蘿才能起床。哪曾想她剛出大門,就見一抹翠色的身影從身前掠過,細看竟是葉蘿。
穆蘭急忙喊了一聲,不想葉蘿根本就沒理會她,一路小跑出巷,眨眼就沒了蹤影。
這時候州橋夜市剛散,路邊剛擺起了早餐攤。常有徹夜上工的人,在這時候去吃早飯,然後趕著回家補覺。運氣好的話,還會碰到一些宿柳眠花的公子哥兒,不愛吃樓裏的飯菜,專鍾愛街邊小食。
人熬了一宿後精神狀態最不濟,所以在這個時間段,反而是扒手們最容易得手的時候。
葉蘿在州橋稍微逛蕩了一會兒,就被一處肉餅攤吸引了。
一位兩鬢斑白的老漢咬了一口肉餅後,氣呼呼地跑去找老板理論:“這裏哪有肉?說什麼是肉餅,都是麵,老板你昧著良心賺錢!”
老漢說罷,大喊大叫讓大家來評評理。
不少人被聲音吸引,湊了過來。
老板周二娘趕緊賠小心地跟大家解釋,她每個餅裏包的餡肉都是固定量,還當場演示給大家看。老漢這時再咬了一口餅,歎了一句“原來肉餡在下麵”就走了。
誤會解除了,周二娘稍稍舒了口氣。突然,她感覺腰間的分量輕了,低頭一看,自己的錢袋子竟然沒了!這可是她留著買肉的本錢!
周二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上了扒手的套了。剛才那老漢無端鬧事就是為吸引她的注意,另一扒手趁機偷走了她的錢袋。周二娘又悔又惱,氣得原地跺腳,紅了眼眶,淚水快流了下來。
“老板,數數錢少沒少?”女聲清脆悅耳,隨後有“嘩啦”的響聲傳來,一個眼熟的錢袋被丟在桌上。
周二娘一看是自己的錢袋,高興拿起來,轉頭見聲音的主人是位漂亮的女孩,眉目清秀,跟畫裏走出來的似得,手裏正押著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
周二娘趕緊數了錢,跟葉蘿道謝:“沒少,沒少,多謝小娘子幫我抓了這扒手!”
周二娘氣得去打了那扒手幾下。
“有繩子沒有?借我用用?”
“有,我們擺攤都要用繩子捆東西。”周二娘翻出一捆繩子遞給葉蘿。葉蘿就把扒手綁在了樹邊,讓周二娘幫忙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