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市舶司府衙內,幾人坐在一起商量後麵如何安排。

柳江對眾人解釋市舶司的安排和基本運轉,說道:“市舶司的公文已經貼滿了各沿海城市,這些商人都能看見,市舶司已經決定從9月開始正式開始收稅。

各海商想出海做生意,需要將商船信息、貨物信息、目的地等提交給市舶司衙門記錄入檔。

市舶司計算好稅銀,商人交稅後,會得到市舶司蓋發的票據證明,有了這交稅票據證明,才能裝貨上船,在外海巡邏的鄭家就會放行商船通行!”

見對方說完後,閻應元問道:“柳大人,那萬一9月的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幾個商人來交稅呢?”

杜煥文解釋道:“閻千總,盧千總,我們會安排你們分散到各個主要港口去控製碼頭,沒有交稅證明的一律不準裝貨登船!”

盧金堂便笑了起來:“這樣子的話可能到時候會引起這些海商的反對反抗,衝突可就避免不了。”

他一臉幸災樂禍,語氣中似乎還盼著這種事情發生,他一個吃軍糧的可不怕這些什麼海商,陛下吩咐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什麼海商不海商的敢阻攔就砍了。

但作為市舶司主官的柳江卻不想這樣,他還是希望商人們能自覺交稅,避免這些衝突的。

“雖然陛下跟本官說過了,隻要是商人有錯在先,敢阻擾抗稅,就能將他們抓捕關押,甚至就地格殺,但本官還是希望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商人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我們收稅也想平安穩定!”

閻應元點了點頭,應承道:“我們盡量吧,但如果那麼簡單就能收上稅,陛下就不會讓我們來了。”

來之前朝廷已經調整了沿海幾個省份的一些政策,杜煥之說道:“陛下已經讓沿海幾個省的布政使司撤掉了陸上的關卡,不準再設卡對過路商運收稅,惠及了很多商人,如果他們還在找借口抗稅,那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說是這樣子說,但眾人都知道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的,商人那麼容易聽話就不是商人,商人重利輕義,這個標簽貼在他們身上幾千年了,也是有道理的。

安排好事情後,眾人就下去布置了,時間一直到了八月底,眾多商人竟然一個都沒有到市舶司登記信息交稅。

原先還有零零散散一些沒背景的小商人,會來交稅,但這後半個月竟然一個都沒有來了,這些商人似乎是全部約定好了一般,全部都不來交。

下午,市舶司衙門裏,柳江一臉陰沉,壓著怒氣說道:“之前本官就聽到一些小道消息,浙江幾家大海商私下暗中串聯,暗中指使浙江所有海商共同反對朝廷收關稅,準備給市舶司一個下馬威!”

“這群人真是無法無天,膽子太大了!”杜煥文等人也被氣得不輕。

柳江本來不想將事做絕,太得罪這些商人也容易給自己招禍,但市舶司的事辦不好,陛下那裏怎麼看自己,給陛下留下辦事不利的印象,以後還想不想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