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之亂 第四章 相迎(2 / 2)

酒過三巡,蔡邕已是酒意上湧,舉止癲狂起來,不顧身邊女兒阻止,搶先開口道:“建陽、建方。我今日在路上之時聽人說道,你們並州出了一個少年英雄,果然了得,在漢胡大戰中為我大漢立下汗馬功勞,小小年紀就已經受封州中大員,兩千戶侯,可有此事?”

這句話一出,王國、丁原二人都是麵色有些不愉。原來,當日戰後,嚴格說來算是兩人搶了呂布的功勞,心中便有些愧疚。不料呂布從不以此為意,從來沒有在二人麵前提過半分,但這卻架不住軍中流言飛傳,紛紛為呂布抱打不平,都說是這大戰功績都是呂布打出來的,兩人隻是撿來的功勞,二人妒賢嫉能,打壓呂布手下。後來,兩人為了不讓呂布心中生隙,又分別收了呂布、嚴娟為義子女,為二人辦了婚禮,這也算是一種補償。

不過呂布這人卻終是不會迎來送往之事,受了這大恩之後卻再也沒有什麼表示,沒有公事卻也輕易不登門,完全沒有為人手下和親戚的自覺,這讓兩人開始心中存疑,認為呂布居功自傲。不自覺的就心中有了芥蒂,對王國來說,還有一樁醜事,便是自己的親侄兒竟然投入呂布帳下,口口聲聲奉呂布為主公,這讓晉陽王氏眾人紛紛不滿,這王忠被安排到呂布麾下本是為了控製影響呂布所用的,怎麼能認了人為主公呢?堂堂王氏眾人怎麼能認一個邊塞逃人做了主公,這對王氏可是奇恥大辱,為此,王國與呂布心中也甚是不滿,因此這一年來都不曾過問呂布之事。

這心中不愉馬上就表現在了臉上,看到兩人臉色,頓時周圍人都靜了下來,堂中有些冷場。不過蔡邕卻毫無所聞,兀自繼續問道:“這呂侯不正是你兩人手下麼?何不喚出來見上一見,這蔡邕也是一老小孩性格,當日雖然表麵上矜持,其實暗地裏對呂布其人已是讚不絕口,早就對這盛傳的天下第一戰將好奇不已,不知是位多麼高大威猛的壯漢,才能做出此等驚天動地的偉業來。

眾位看官,這廂說並不是凡是大儒就必然是心思莫測高深、一臉苦大仇深之輩,有的人學東西那純粹是天分和興趣,將學術當做是一種遊戲,每日裏玩的不亦樂乎,自然而然的就出了成績。在那個時代,可不像我們這時候,那是真正以文名定前途的時代,像蔡邕這種心思單純、不通世事之人學出名聲來之後,自然就既有了麵子,又有了裏子。有大批的士子像追星族一樣狂熱追捧,很順利的就在朝廷中有了地位和實利。

而且蔡邕的學習興趣還不僅限於對功名有作用的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樂理、術數、詩賦、各種器樂、書法,無所不包,而且樣樣都是拿手,自創飛白體,到如今都是書法藝術的一個主要支流,民間流傳關於蔡邕的傳奇故事數不勝數,實是靈帝年間的一大傳奇人物,學東西學到了這份兒上,那就不是為求出名的問題,隻能是實實在在的愛好興趣了。

因此,在宴席上,蔡邕又顯示出了自己的好奇童真一麵,對呂布其人起了極大地興趣。

丁原本是不高興,從見麵開始,自己對蔡邕幾次低聲下氣的示好蔡邕都視而不見,這呂布根本就沒來,這博學鴻儒卻偏偏要點名相見,實在是讓他麵子上有些掛不住,這兩年丁原可以說功高蓋世,做官也已幾乎做到了盡頭,隻要不是亂世,多半也就到此為止了。因此丁原的唯一興趣就在於為自己的家族揚名了,為此不知暗地裏求了多少名士,但都收效甚微,此時蔡邕又是這般表現,不由得令丁原有些出離憤怒,他卻不知,蔡邕這卻是本色表現,什麼叫名士,縱情任性,笑傲公卿,這才是名士的本色風範,越是大官,越是要承受被名士打臉的準備。

這種名士範兒一直往下傳,傳到魏晉時代愈演愈烈,被人紛紛效仿,就成了所謂的魏晉風骨。甚至有極端的就成了陶淵明的田園派,對後世產生著極大的影響。

看著丁原神色不對,對麵王國還是暗自歎了一口氣,長身說道:“既是蔡大家要見小婿,自是方便,今日小婿本是也要前來,因為軍中公務方才耽擱,本想要他回頭再來拜訪,既然伯喈公要現在親自考校他,我這便使人喚他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