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這隻大弓卻不是平常的騎弓,卻是特製的,雖然弓臂不及步弓長大,力道比比平常的步弓還要強上幾分,也就呂布超強的腿力腰力,才能在馬上使得出來,普通武將卻是想都不要想。
這長箭帶著淒厲的尖嘯劃過空間,出現在檀石槐背後,立時便有鮮卑人遮擋上來,噗噗的聲響,幾個親兵落下馬來,淒厲的慘叫登時讓檀石槐更加緊張,從腰後拔出刀來,撲哧一下刺入胯下馬匹的後臀,立時激得這駿馬更加快速起來。
呂布定神,張弓,眼中隻留一點檀石槐的脖頸,嘣的一聲放出箭去,這一箭的聲威遠勝前次,一溜兒金光閃過,一刹那間已經出現在檀石槐背後,穿過一個親兵的脊背,直透出來,出現在檀石槐的脖頸之處,撲哧,紮進了檀石槐的喉頭。
檀石槐在奔馬上扭了幾下,掙紮著似乎想轉過身來,卻終究沒有,隨即落下馬來,一霎那,天地似乎一片僻靜。
然後突然鮮卑人喊了起來,大汗!大汗!大漢斃了!無數的鮮卑人仿佛從夢中被驚醒,縱馬便向這邊跑來,呂布環顧四周情況不對,打馬便退。
之間無數的鮮卑人突然像瘋狂了一般,呐喊哭叫著不管不顧的指向檀石槐的落馬之地,大風營戰士則是一路在後麵追殺。
大局已定!呂布輕舒了一口氣,對親兵們交代了一聲,撥馬就像後方奔去。
蒼天之下,血海之中,呂布一人逆向而馳,越發顯得天地間的空曠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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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零年冬,鮮卑人空前絕後的英雄人物檀石槐在侵入中原的時候被時任大風營校尉的漢將呂布呂奉先一箭奪命,戰死在沙場之上,享年四十四歲,此一戰後,鮮卑陷入長時間的紛亂當中,再也沒有能夠一統的時候。
定襄城下一戰,慘狀空前,丁原麾下諸部俱都殘敗,無數將校戰死沙場,高明、馬成俱都不都幸免;張揚重傷,被雷公從死屍堆中背出,定襄本已補充完畢的城兵再次被毀;所有定襄漢軍到最後隻剩四五千人。
鮮卑一方更是慘敗,重騎、重步、器械諸部俱被全殲,反而輕騎兵借助馬速逃脫了數千人,沿著荒原奔向原平方向,大營則被高順所部一鍋端,整個戰鬥前後擊殺鮮卑人三萬,俘虜鮮卑人達一萬五千人,牛馬羊數以十萬計,營中救出的漢人工匠也有數千,精壯婦女更有數萬之多。
拓跋雄戰死,西部鮮卑大人日律推演戰死,中部鮮卑大人柯最戰死,鮮卑大汗檀石槐戰死,無數鮮卑貴人酋長慘死在奔牛陣和大風營的鐵蹄之下。隻有慕容風和拓跋宏等寥寥數人人則見勢不對率著舊部逃走,而隨著鮮卑王帳縱橫討伐的諸文武屬官大部戰死或是被擒,整個大鮮卑最為繁盛的一代精英人物幾乎有一半被一戰蕩平。鮮卑從此陷入內亂,互相征伐,再也恢複不了元氣。
而此時,鮮卑人散在四周的尚有近十萬人,其中太原郡中以西部鮮卑大人置鞬落羅為首的遊騎近三萬,東部沿著五台山去向五台縣的尚有五千胡騎,原平一帶以闕居為首的胡騎控製著大量的軍械糧草,共有近三萬人。北部一路向上雁門關尚有中部鮮卑大人柯最坐鎮的無數鮮卑老弱。
不過,這一戰後,這許多鮮卑胡人都已經不足為慮,檀石槐死後,各部精英死後,,坐陣在彈漢山的檀石槐之子和連根本不可能控製得住局勢,大鮮卑初成規模的統治體係將瞬間崩解,留下大塊的實力真空。
這個時候殘存的這些鮮卑人會繼續和大漢朝較勁而繼續作戰麼?不會。對他們來說北部的那廣闊無垠的草原才是他們的家,這次入侵中原漢軍已經給了他們足夠要命的教訓,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有鮮卑人敢於嚐試這個偉大的創意了。
他們頭腦中更為要緊的是在其他的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逃出去,逃出這個吃人的大漢,去搶奪無數鮮卑貴人死去留下的空虛地盤,那才是最實惠的東西。
天空突然變得雪白,漫天的雪花四處飄飄灑灑。經曆了漫長的幹旱嚴冬之後,整個大漢北部合著草原的廣大地帶開始下起了一八零年的第一場雪,小冰河時期的劇烈氣候初現端倪,而這一次倒黴的卻是入侵中原的鮮卑人,他們回家的路變得更加漫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