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裏,說明大家都已經有了共識,那邊是那些守城的器械和弓弩軍兵一定要迅速解決掉,不然讓守城兵卒突然承受這番攻城大陣發出的劇烈打擊,很有可能就會士氣大降,甚至崩潰掉,畢竟大家都沒有經受過這樣的情形,沒有人敢於預測其後果。
王複巡視左右,最終眼光還是落在了呂布身上:“奉先,眼下鮮卑人攻城在即,有眾多器械弓弩相助,你以為該當如何應對?”
呂布麵色冷峻,從容應答道:“正如剛才張軍侯所言,我等應盡快找到時機派兵出城,除掉那些弓弩器械,否則讓其真正紮穩陣營,多番遠程攻擊和器械配合之下,即使我守城兵卒英勇,但寡不敵眾,鮮卑真有可能攻陷我雁門關城。”
王複點點頭,又看看眭訓張基,緩緩說道:“呂軍侯所言極是,我等實未想到鮮卑人對中原的模仿學習竟能達到這種地步,在這樣的攻勢和十倍的兵力麵前,眼下雁門已經是極為危險了,便是有我等盡全力死守,恐也撐不了幾日,所以無論如何這些攻城器具,一定要先發製人解決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王複雙眉豎起,眼目死死盯著兩人:“不知眭校尉和張校尉以為如何?”
眭訓憤怒回道:“眭某自是讚同元清,眼下雁門大敵當前,不論元清如何調兵遣將,眭某都是一力支持,沒有絲毫異心,絕不像某些人……”說著眼已經瞟向了張基。
張基果然還是有些猶豫:“我等依仗便是這險峻城關,若是出戰,多半便回不來了,我整個關城便隻有這不到一萬軍兵,而出戰破陣最少也要三千才行,卻到哪裏找這許多死士出來。”
張燕一邊急道:“將軍,讓我張燕出戰,隻需一千人足以。”
張基怒目嗬斥道:“放肆!我等校尉討論軍情,哪有你妄言的資格?一千人出陣,若是突襲不成豈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若是雁門因此陷落,你小小軍侯可能承擔得起這罪責?”
眭訓也回看張燕道:“切莫胡言,區區一千人怎麼可能。”又轉過來看著王複:“出戰自是定局,但也不可魯莽從事,還需仔細計劃周詳,務求萬無一失才是。”
王複點頭讚同:“眭校尉穩重之言,該當如此!”
王信上前說道:“出關破敵極為要緊,我雁門關前地形狹窄,兵力施展不開,騎兵馬速更是衝不起來,而且胡人受了一次突襲之後,定然不會給我等第二次機會,所以隻能選取精悍步卒行孤注一擲之舉,這些出關的士卒們恐怕是……”王信低了低頭,沉靜了一下,又昂頭看向王複。
王複麵色冷厲,接下去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是恐怕,而是一定是九死一生!”說罷目光從一個個將領麵上審視過去。“不知道有哪位願意領兵出戰!”
張燕剛才主動求戰,被兩位上官訓斥,到此時不由得斟酌起來。眭固、王信、張衝一個個都心中猶豫,明擺著九死一生的事情,這些人都是心比天高之輩,那可能憑一時衝動就去以死求名,便是再勇猛的人在此時也要考慮一二。
王複掃視了一遍,發現仍然沒有人站出來,不由得麵露難色,正在猶豫是否親口點將之際,一個聲音不失時機的響了起來:“末將願往,以為將軍分憂!”諸將循聲看去,便見從將領隊列末端站出一人,蜂腰猿背,虎目含威,正是呂布呂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