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恍然大悟,臉上一紅,四下一張,見仍有不少人群觀望,眾頑童嘻嘻哈哈,也都看著艾迪,她微一沉吟,轉向徐真道:“大哥,咱們……咱們去……去……”見徐真滿臉笑容,望著自己,越說越是心慌,‘去’做甚麼,始終說不出來。
丹妮道:“走罷!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玩。肯,馬哈維,走啦,回去吃飯。”
馬哈維笑道:“我現在一點兒不餓,倒想瞧瞧,他究竟怎麼起來。”
艾迪滿臉怒色,瞪著馬哈維,看到徐真之時,雙目如刀,直欲噴出火來。
徐真道:“有甚麼好看?咱們回去。”當先而行,丹妮跟在身側,小聲道:“我也很是好奇,他究竟如何起身?”
莫吉快步跟上,哈哈笑道:“隻要他起身,屁股上一大坨,無論如何瞞不了人。這小子張狂無比,讓他吃這麼一個虧,好記得赫格斯家族都是勇士,沒人好惹。哈哈,哈哈。”轉向丹妮道:“你瞧見沒有?我居然嚇得他尿褲子啦!”
馬哈維道:“可惜不能再多看幾眼。”眾頑童見三人離去,跟著回營。
詹妮道:“他打架輸了,本已很是難堪,這時再叫旁人羞辱,如何還能忍得?隻怕他跳起來就會跟咱們拚命,那時瘋狂起來,可一點都不好玩。”
徐真撫掌道:“對啊!詹妮說的對。事情不能做絕,我們在旁邊,他不好意思起來。如果我們離開,他就算知道我們為甚麼離開,心裏也會感激,這叫做鴕鳥心態。”
詹妮大羞,臉上紅的厲害,道:“我……我不是……不是……”
徐真站定身子,望著詹妮,問道:“我就奇怪的很,你平時說話沒甚麼問題啊,為甚麼每次跟我說話,就結結巴巴,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丹妮哼了一聲,道:“你是色狼,詹妮膽小,最怕色狼,所以不敢說。”
詹妮連連搖手,道:“不不不!不是……不是……”
德爾塔道:“還說不是,你臉上的字是甚麼?漢人的字我認得,那是花心大蘿卜,對不對?”
徐真無言以對,這幾字便如烙印,金花穀中,秋兒也曾嚐試擦去,哪知當日客棧,她心下氣惱,用的藥物頗為神妙,深入肌理,藥洗不掉,除了切下臉皮,更無旁的辦法。
詹妮低聲道:“不是!我不是……不是……”
丹妮道:“好罷!知道你不是,你也不用老說。”聲音壓低,道:“想不想去看看,柯瑞來找爸爸,究竟甚麼事?”
莫吉道:“他不是說了麼?跟弗恩一起去喝酒。”
丹妮笑罵道:“白癡!四叔是墨賀蒂主人,爸爸還沒去拜訪四叔,柯瑞卻先來跟爸爸示好,怎會是飲酒敘舊?我瞧墨賀蒂也不是外間傳聞那樣,鐵板一塊。否則爸爸縱然聲名遠震,也不該尚未見過四叔,便各路客人來訪。喂,徐真,你說說。”
徐真點頭道:“丹妮說的對。瑞查德是客,你四叔是主。客人到訪,還沒去主人家拜過碼頭,主人家倒先來巴結客人,確實不大對頭。”
莫吉搔頭道:“誰看誰不是一樣麼?怎地還有這許多道理?你們說的雲裏霧裏,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丹妮道:“在這裏猜來猜去,不如去偷聽。”
肯撫掌道:“對!”有他讚同,眾頑童又找到一個好玩之事,嘻嘻哈哈,摩拳擦掌,都說去偷聽看看。瑞查德會客在大帳之中,適才弗恩帶著柯瑞而入,眾人不知他們去了大帳,還是弗恩營帳,招過一個奴隸詢問,得知柯瑞果然去了大帳。眾人心下一喜,都道:“丹妮說對了!若非大事,怎會去大帳商議?”
去大帳偷聽,戒備森嚴,十餘名男女,如此大地目標,怎能悄沒聲息地偷聽?入口處八名守衛,大帳四周,不下四十餘人。看來瑞查德搭建大帳之時,已考慮到這一點。徐真道:“要是真想知道,去問問你爸爸不就行了?何必偷聽?”
詹妮道:“我要去讀書,你們自己玩。”轉身而去。徐真道:“我也不去,你們去罷。”快步跟上詹妮,與她並行。
詹妮聽到聲音,扭頭見是徐真,心跳陡然加速,碰碰作響,她熱血上湧,便連脖子也紅了,微微垂頭,一句話也不敢說。想加快腳步,又怕徐真跟不上,隻覺手足顫抖,腦中一片空白。忽聽嗤地一聲輕笑,詹妮嚇一大跳,險些軟倒在地,不敢轉頭去看,更不敢問他究竟笑甚麼,尋思:“難道我穿的不好看?還是臉上有汙垢?”抬起右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來。左手輕輕整理衣衫,目光遊移,也看不出何處不對。
徐真一直望著詹妮,見她局促到如此地步,亦覺有趣,道:“你爸爸叫你嫁給我,你自己願意麼?”
詹妮大吃一驚,站定身子,道:“我……我……”
徐真道:“你不願意,對不對?以前沒怎麼仔細看過你,現在看來,你早就有喜歡的人,對不對?”
詹妮一呆,低頭道:“大哥……大哥很是優秀,也很勇敢,善良聰明。可是……可是我不喜歡。”越說聲音越是穩定,說到這裏,抬頭望著徐真,道:“大哥,父親不肯違背大伯的意思,是一定會逼著我嫁給你的。我瞧的出,大哥喜歡的是丹妮,兩個不想愛的人在一起,會快樂麼?”